北斗七星剑郭申当然不会想到一个以虎爪为兵刃的人,会突然使出滚堂刀的招式来。
不过,北斗七星剑似乎并未因而显得慌乱。
在上下两路同时受攻的情况之下,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会暂且引身旁挪或后退,在送过锐锋后,再找两人的空门出刀。
这也可以说是一种一定不移之理。
一个人武功无论多高,无论他的刀法多犀利,也不能说一定要在起手一招之内,就将敌人解决。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那只是小说家们,一种夸张的描述。
刀只要是拿在人的手上,是一个有血肉的人,在使用这把刀,就绝没有这种方便事。
但是,北斗七星剑郭申偏偏正好是一个近乎小说家笔底下的人物。
他在应该旁挪或后退的情况之下,既没有旁挪,也没有后退。
相反的,他向前大跨了一步。
人向前跨,刀向上扬。
一步跨过了郝大脑袋疾滚而来的肥胖躯体,一刀格开了灰十七浪的双节很。
灰十七浪被震退一步,这原本是郭申挥刀迫上的好机会,但北斗七星剑却将此一大好机会放过了。
他突然向后转身,一刀砍落。
郝大脑袋继续向前翻滚。
只是一颗头在滚。
八号残浪肥胖的身躯,则仍停卧在原来的地方。
停卧在一滩血水中。
灰十七浪失声惊呼,正待转向萧泉求援时,跟前突然掠过一片银星的光芒。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看到的一片光亮。
他只比郝大脑袋慢走了半步。
萧泉也没有留下,不过却留下了几句响亮的话:“得罪了萧长老的人,从来不会有过好收场的,你等着瞧就是了!”
这几句话,是上了对面店房,才泼出来的。
话没说完,人已不见。
郭申没有追赶,他望着萧泉身形消失之处,自语似地喃喃道:“怪不得老鬼能活上这一大把年纪,原来这就是他的长寿之道……”
......
远处传来金鸡报晓之声。
大厅中一片沉寂。
石荒的故事已叙述完毕。
杀手在述说时,包括自己失手被擒的经过,一字没有隐瞒。
满厅的听众之中,以秦烈焰的反应最为强烈。
秦烈焰听完石荒的叙述后,双手微微颤抖,脸色一片灰白,仿佛正拼尽全身气力,在忍受着一种近乎万箭穿心的痛苦。
他忍受着的,其实不是痛苦,而是一股怒火。
尽管由石荒的述说里可以听出,这次天狼会方面,想牺牲他五号残浪的人不止一个,但他恼恨的人,则只有一个。
这个人不是柳如风,也不是萧长老萧泉,而是烂浪大乔!
他恨这个女人,并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不忠于他,而是这女人竟然不念香火之情,一心想置他于死地!
如果述说者换了别人,他绝不会相信真有这种事,因为那女人说什么也没有陷害他的理由。
但他非常了解石荒的为人。
石荒是个机巧的杀手,对敌时纵然会耍点小花样,而在日常言行方面,仍不失为一条直爽汉子。
事实是隐瞒不住的,以石荒之聪明,绝不至于幼稚得平自编出这样一段故事来刺激他。
退一万步说,就算石荒的叙述不可尽信,如今放在桌上的两种药丸也叫人无法不向事实低头。
石荒除带两颗抄自金十七浪手上的解药之外,还买来了一大包通便丸。
他刚才已对这两种药丸重新作过比较,证实他黄昏时服下去的,确是到处有售的通便丸,而非定时丹真正的解药。
若不是受了两姐妹的蛊惑,金十七浪会有这份胆量?
宇文不弃缓缓地起身走过去,伸手为秦烈焰活开了穴道,又拿了一瞩解药,放在茶几上,轻轻叹了口气道:“像天狼会这样一个组织,秦兄是否值得为它卖命,我觉得秦兄实在应该重新好好的想一想。”
秦烈焰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宇文不弃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至于龙八太爷和薛无命这一边,小弟可以向秦兄提出保证,过去的事,概作罢论,只要是秦兄愿意……”
秦烈焰仍然一声不响,默默取过解药服下,稍稍调息了片刻、这才抬头平静地道:“宇文兄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为了报答宇文兄的一番盛情,秦某的回答是:我的人不会留下,但我可以留下几句话。”
大厅中顿时一片寂静,每个人都露出了倾听的样子。
秦烈焰要说的话,虽然还没有说出来,但人人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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