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不弃眼皮微抬,不慌不忙,腰杆像蛇一般敏捷地躲向一侧,避开了鳌总管重达万钧的正面攻击。
这一拳,鳌总管落了空,可把他气得肺都炸了,这小子的反应能力果然不俗!
鳌总管心知自己低估了宇文不弃的本事,不敢有丝毫马虎,气运丹田,沉腰,塌肩,右手骈指如戟,极快地戳向宇文不弃咽喉处的“锁喉穴”,同时,左掌横切,挟起一阵“嘶嘶”直响的劲风,拍向宇文不弃的小腹。
宇文不弃呢,却还是保持着君子般温润的微笑,身子只是略微后仰,脚步倒退,如同脚踏七彩祥云,怡然自得。
这时候,那三名中年人早已悄悄将宇文不弃团团围住,意图将他锁进包围圈的核心。
其中一个相貌猥琐,生得瘦猴似的中年人,趁隙冲旁边二人分别递了个眼色,然后,几乎是同时,三人一起挥动手中雁翎刀,刀光如匹练般划出,分别削向宇文不弃上中下三路。
宇文不弃冷笑,依旧拿后脑勺对着他们,声音又恢复了往日慵懒的腔调,很慢的从嘴里吐露出这么一句听起来像是好言相劝的话来:“我出门替你们瞧了黄历,今日不宜见血,你们非要作死,可千万别怪我!”
“别怪我!”三字还未说完,只听三声凄厉而痛苦的尖叫,抑扬顿挫,撕裂了沉香酒馆里闷了许久的静默。
原本打算偷袭宇文不弃的三名中年人,他们自己拔出的雁翎刀那锋利如狼牙般的刀尖,却连着把柄,一块儿将他们的心窝捅了个窟窿。
殷红的鲜血,像箭一般射了出来,沿着青灰色石砖的边缘,缓慢流淌,淌到了宇文不弃的脚底。三人痛苦抽搐着,挣扎着,在地上画出了瓣瓣艳红桃花。
宇文不弃摇头,表示很无奈,既然这几个愚蠢的莽夫偏偏不听劝,那就要甘愿付出生命的代价。
鳌总管张大了嘴巴,吓得魂都快丢了,体似筛糠哆嗦个不停,他亲眼目睹宇文不弃刚才不过是简单的转个身罢了,结果,这三人却被自己的刀杀死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太恐怖了吧!
他深知,自己根本不是宇文不弃的对手,这条小命,他还想留着享尽荣华富贵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嗯!
鳌总管这么一想,膝盖就软了,“扑通”一声就给跪了。“我错了!大侠饶命!求您高抬贵手,把我当屁一样放了吧!”
宇文不弃频频颔首,似乎对鳌总管自知之明的觉悟十分满意,含笑道:“很好!你比他们聪明。我就留你一命,回去替我捎话给贵府的龙八太爷,就叫他每日三省吾身,饭后面壁思思过,若是发觉自己犯了错,趁早改正,否则,以后可别想再有安稳觉睡了!”
鳌总管张目结舌,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一时作了难。
这时候,沉香酒馆的门口忽而传来陌生少年的话音。“阁下话说得这么满,就不怕风太大,闪了你的舌头!”
宇文不弃皱起了眉头,眼尾瞥向门口,却见一位红袍少年,背脊挺直得如同一棵松树,而且,还是那种打了霜的松,浑身由内而外透出冷冰冰的寒气来,惹得人冒一层鸡皮疙瘩!
他手里,握了把鬼头刀,白银吞口,黑鲨鱼皮鞘,刀柄上镶了个狰狞的骷髅头。
宇文不弃见了,心头不由得一震,警惕道:“阁下是?”
红袍少年缓缓蠕动嘴皮,发出像是来自于坟墓的声音,冷冷道:“诛魔刀郑逍遥!”
宇文不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修罗殿王牌杀手郑逍遥!”
郑逍遥的表情以及语气,冷酷到底。“不错!”
“阁下是找我的?”
“当然!”
“所为何事?”
“房间缺个夜壶。想借你的人头盛尿!”
宇文不弃揉了揉鼻头,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脖子后面冒了些虚汗,他想借此动作掩饰不安。
两人面对面站着。
在江湖打滚多年的经验,令宇文不弃很快镇定下来,他以笑来舒缓气氛:“假若阁下趁我不备,刀一出鞘,我的脑袋,肯定早就像摘草莓一样搬了家。你为人的确有点风度,总算对得起诛魔刀的名头。”
郑逍遥眼底一片空洞,像机械般一字字道:“我要是哪天内急,你的脑袋,我随时可以拧下来用!全看我的心情!”
宇文不弃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杀我?难道说,你现在的心情还不差?”
“废话少说!”郑逍遥道:“我已拔刀,你的剑还没拿出来!”
宇文不弃忽而摇了头,又点了头,道:“哦!我懂了!敢情阁下是不屑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郑逍遥道:“不错!而且,我从来不会在沉香酒馆杀人!”
宇文不弃又点头了,表示赞同。“嗯!这习惯挺好,以后我也应该学一学。”
郑逍遥瞟了宇文不弃一眼,也许是嫌他废话太多,懒得再跟他磨嘴皮子,身形飘然一掠,轻盈落在了街心。
宇文不弃偷偷叹了口气,这回,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这么个狠角色盯上,岂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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