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我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可从来也没听过这么离奇的事情。这人都到了阎王殿,还能往回走吗?”
“这......这可能是,阎......阎王爷嫌他太恶......恶心,没食欲,拒绝签收,退......退回来了。”
“会不会是之前就没有死,只是陷入一种昏厥或者是假死状态?”我分析道。
毕竟这种情况我以前也见得不少。人在遭受重击或者受到重大刺激的时候。就有可能陷入这种状态。看上去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其实只不过是一种深度的昏迷。过一段时间就醒了。
我就曾经见到过,有一家人办丧事,已经开始下葬了,突然,那棺材板子就向上弹,里边儿很是躁动,还有喊叫声。结果把棺材打开才知道人没死。险些又被闷死......
常叔连连摇头:“我眼神再不济,活人死人还是看得出来的,我保证,绝对是死透了。”
我看着常叔一脸的笃定,心里暗笑一声。
上年纪的人,都会觉得自己的话容不得晚辈质疑。有时候,就算是说错了,也要搜肠刮肚的把话圆回来。这就是所谓的“老炮腕”!
常叔见我没理会,舔了舔嘴唇,向我凑得进了一些,故意压低声音:
“杨天师,您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吴二跛子尸体的吗?”
我看了看常叔的表情,忽然就明白了。
“是你?”
“还有我儿子常山。“
我和小结巴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常叔似乎很怕有人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声音控制得非常细小:
“吴二跛子一直没漂上来,我们怀疑是被水草缠住了,就请教了个专业的捞尸婆子,让她指点指点......”
“按照婆婆的指点,我们把镰刀绑在竹竿上,伸到水下。常山捞起尸体的时候,镰刀的刀头是从后脑插进去,又从嘴巴里伸出来的......”
“我......我靠!”
小结巴一口茶水喷在地上。
“你......你......你们捞尸体是和姜......姜太公学的?这还......还专业的?”
“这......这是他娘的捞......捞尸吗?这叫钓......钓鱼!”
“还......还捞尸婆?女人干这行,不......不叫捞尸,那叫送饭......”
我听的是哭笑不得。
捞尸......
是一门很古老的学问,里面的门道非常多。
捞尸人,是个很神秘的行业,最有名气的,那要说是黄河流域的捞尸人了。当地人管他们叫水皮子。
捞尸这一门,讲究一师一徒,虽然门派众多,但每家都是一脉单传。女子属阴,所以,一直有着传男不传女的规矩。
像常叔刚才说的,用竹竿绑上镰刀去捞尸,我还是头一回听说。田里割韭菜,才用这种办法呢......
如果这也能算是捞尸,还是正宗捞尸人给的建议,那这一门,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没落了。
一门技巧能流传千古,自有其道理。如果任谁都能干,那就不值钱了。
常叔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茶水,深吸了几口气:
“杨天师,我用性命担保,吴二跛子绝对不是起死回生,因为,就在昨天晚上我还见到他了......”
“给......给你送捞......捞他的手......手工费啊?”
常叔拍了拍胸口,满脸的怯色:
“我昨天晚上去祠堂上香,祈求老祖宗保佑柏谷县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晚上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捞尸的那片水道。”
常叔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黑灯瞎火的,我远远看见有个黑色的影子,就蹲在那水边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个死人一般。
起初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娃子喝多了,在水边儿上吐。就走过去拉他一把,生怕他掉湖里。
结果我一拉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吴二跛子。他一言不发,回头看的动作很奇怪,非常的慢,似乎他的脖子有什么问题。”
“睡......睡太长时间,落......落枕了!”
“哎哟,我的小师傅。您就别说笑了。”常叔的表情很是痛苦,几乎要哭出来。
“那吴二跛子的脑袋慢慢的转了过来,可是我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仔细一看,原来,他的身体并没有动,只是把脑袋转了过来,幅度太大,脖子上的皮肉都撕破了。”
我听的一惊,知道常叔的意思。
把脑袋扭成他那个样子,连肉皮都撕裂了,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扭的把颈椎骨完全折断了。
常叔接着说:“我当时吓得魂不附体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接下来我看到的东西,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常叔伸出手,揉了揉脸,似乎在犹豫应该如何表达:
“吴二跛子那双眼睛,不能说是眼睛,因为......因为那一双眼睛只有白眼仁,没有黑眼仁。
明明是死的翻白眼儿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能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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