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所说的卷轴可是此物?”
霍铭诚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递到文旭身前。见状,文旭可谓是一脸惊讶,这东西先前不是落到那蒙面人手中了吗?怎么会在这儿呢?
“噢!前辈有所不知,前番我与那厮打斗之前,注意到他将此物揣于怀中,猜测他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这个。”见前辈满脸疑问,霍铭诚解释道,“所以在与他交战之时,趁他不注意,来了个偷梁换柱。”
霍铭诚掂了掂竹筒,一脸眉飞色舞之样。
文旭闭眼,长舒一口气,却又咳嗽了起来,而且愈发厉害,竟是咳出一口鲜血来。这时候温十娘刚从外面拾柴回来,看到文旭这般模样,丢下柴火立即跑到身旁蹲下,很是担心。霍铭诚也没闲着,来到文旭身后单膝着地,抬手的同时一股元力浮现于掌间,然后轻轻地按住他的后背,一股元力从掌心游走于文旭全身。
片刻之后,文旭额头汗珠涌现,表情略有几分痛苦,但却咬牙坚持着。霍铭诚微微皱眉,暗道这奇绝千羽果真如此厉害,不管元力怎么驱使依然纹丝不动!更奇怪的是还和自己的元力有那么一丝相冲,如此下去,只怕前辈会受不了。
霍铭诚停手,收回元力,然后封住文旭心脉处的穴位,以此减缓这奇毒对心脉的侵蚀。
“铭诚,我大哥的情况如何?”十娘询问道。
“情势不容乐观,这奇绝千羽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以我目前的能力,尚无可奈何。”霍铭诚摇头,起身走到一旁坐下,右手撑着额头,暗自苦恼。然后又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拍手道,“虽然我的能力治不好这病,但是有一个人能。”
天开始蒙蒙亮,东边地平线上泛起一丝鱼肚白,黎明已经到来。
另一边,一处幽暗的殿堂内,堂内里处案桌前站着一个身影,面朝檀木屏风,一袭黑色斗篷,上头微弱的光晕洒在身上,明与暗觥筹交错。隐约可见右手上拿着一个东西,一个约莫四五寸长的竹筒。紧接着这人右手大力一握,竹筒被捏扁,往身后一扔,丢在了一个人身前。
“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拿回来的卷轴?”黑衣斗篷说道,声音感觉有点沧桑。
堂下单膝跪着的不是别个,正是此前大战霍铭诚等人的蒙面人。于此处,这蒙面人可不似先前那般威风,反而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蒙面人吞吞吐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慌忙解释道,“回护法,此前本是已经得手,不料半路却杀出一个毛头小子,不但救走了文旭等人,还……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卷轴……掉了包。”
“你办事不利,不但没有拿到卷轴,还损失了这么多的人力,该当何罪?”黑衣斗篷厉声道。
“禀护法,按照规矩,理应……处死。”蒙面人低沉着音,神情颇有无奈,但仍是心有不甘,道,“不过恳请护法再给我一次机会,将功补过。”
“哼!你拿什么来将功补过?”
“属下已派人四处搜寻那些人的下落,并在凛滨城西北梦绝山附近发现踪迹,只要护法再给我一些时间,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夺回卷轴。”蒙面人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话语中不无百般恳求。
“好,本护法就再给你七天时间,七天过后若是再不得手……”黑衣斗篷顿言,瞥向蒙面人,缓缓道,“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又恰逢芒种,天气最是炎热。梦绝山这一带的树木比较稀少,能看到的也是梧桐,而且又是稀疏。树少难成荫,在这样的气节里,穿行此处不为是一种煎熬。
霍铭诚背着文旭已经走了三四里路,已是口渴难耐。这一路上也没准备过多的水,要不是之前那随身携带的酒囊被弄坏了,也不至于这样。十娘跟在身后,虽然手上拿着唯一的一个水囊,但是就在刚才,已经将剩下的那一点水给了文旭,现在十娘也如霍铭诚一般。
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地好歹也是前往吴越镇的必经之路,不至于廖无人烟。可不,前面就有一处茶棚。
几人来到茶棚,寻了块阴凉处落座,并点了些茶水与包子来解渴充饥。伙计也是热情,见有客人来了立马招呼起来,又是擦桌子,又是帮忙沏茶。但是这茶棚摆着四五张桌子,就霍铭诚这桌有人。茶棚伙计也不多,算上老板也就两人,穿着很是朴素。老板是一位中年大叔,看面貌估计也才四十左右,但却须发渐白,略有几分驼背,肤色有几分黝黑,还带着些许皱纹,伙计则是一个年轻小伙,模样倒是生的几分俊俏,不像一般同龄小伙似的憨厚,不过俊俏小伙似乎不会说话。
“大叔,您这儿怎么没什么人啊?”霍铭诚抿一口茶水,看着一旁忙活的老板,不禁好奇。
“唉!客官有所不知,这儿本就人烟稀少,很少有人经过,所以我这小小的茶棚也就没什么客人。”说到这里,中年大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那为什么您不到城里去经营呢?”经这么一说,十娘也有些好奇了,既然人烟稀少,那为何不到人多的地方做生意?这样岂不是更好?
闻言,中年大叔抬头望了望天空,接着垂下脑袋,不禁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又何曾没想过!只是那城中税务繁重,我这小小茶铺一天赚的钱还不够交的呢!”
三人默默点头,若有所思。也确实,虽然这凛滨城看上去很是繁华,但其中的剥削亦是严重,通常在城中做生意的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有点背景势力的,普通人家怎么斗得过他们?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立足之地。
“这梦绝山虽说来往的人不是很多,但毕竟是两个地方的必经之路,而且还不用交摊费。”霍铭诚看着手中的茶杯,喃喃自语。
“几位客官请慢用。”这时候,中年大叔已经将一盘蒸好的包子端了上来。
霍铭诚搓了搓手,夹起包子咬了一口,回味了一下,不经啧啧称赞,道:“这包子味道不错,面皮柔软有弹性,里面的馅料更是不生不老,恰到好处,大叔您的手艺可真好啊!”
见霍铭诚这般夸赞,文旭十娘二人也尝了一口,果然如这小子所说,味道不错。
“呵呵!客官过奖了,这包子我也做了几十年了,手艺也是祖传下来的,现如今会的人也就我这一家。”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的手艺,中年大叔可谓是一脸笑呵呵,很是为这一番殊荣感到自豪。
霍铭诚吃着包子,注意到茶棚边上那独自坐在一棵枯萎的树旁的年轻伙计,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长条树枝,在地上画来画去。
“大叔,那人……”霍铭诚望着那个年轻伙计,向大叔问道。
“哦!那是鄙人犬子阿才,因为请不了伙计,所以让他到我手下来帮忙。”大叔说道,又低垂着脸,叹息道,“不瞒您说,犬子生来就不喜言语,从小就没了娘,村里的小孩就经常嘲笑他,不与他玩耍,因此也就经常一个人待着。”
“他今年多大了?”霍铭诚又问。
“嗯,算起来今年刚好十六。”大叔捋了捋不长的胡须,回答道。
“如此说来,他且小我两岁,不过出身却是如此的相似。”霍铭诚一阵感慨,相近的年龄相似的遭遇,却是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但是话说回来,他至少还有一个爹,可我呢?我却无父无母,还是老家伙把我养大的。
休息了一会,三人准备接着赶路,付了老板包子钱,总共五个铜板,大叔辛辛苦苦一天,却只赚了这么点钱。临走时霍铭诚还加付一两银子,大叔怎么也不肯收,最后百般劝说之后,终于收下了,作为回报,让霍铭诚多带了些包子干粮等在路上吃。与大叔辞别后,一行人便往吴越镇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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