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明称蚝镜,广咚香山县境内东南方向一个浅滩相连,地势比较平坦的岛屿,盛产生蚝而着称,周边有天然的泊口,公元1553年,明嘉靖帝时,葡萄牙人时称佛朗机人偶然机会漂泊到此,由于此地几乎没有汉人居住,只有一些渔民在此打捞生蚝等海物,根本不受明政府的重视,佛朗机人借机用财务贿赂香山县大小官员,获得了在此地的居住权。
“这地方真小啊,走两步就到头了。”
二月十五日,一路奔波,张大牛护送李发父子三人回了福建一趟,接着马不停蹄,赶到了蚝镜。
小,就是小,两边林立的店铺,还有个海外的教堂,那些穿着各式道袍儒服的佛朗机人,让张大牛等人看的很是新鲜,再走几步有个占地有十亩大小的工厂,那就是佛朗机人的火炮工厂了。
“吆,二叔,您老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靠近港口其中一家简陋的房子,当街铺面,从里面小跑出来一个穿着员外袍的中年人,远远看见李发就点头哈腰问好。
“张爷,请进。”李发没理那人,先是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呵呵,李大叔客气了。”张大牛谦让一番,两人携手进了那铺子,中年人自觉的跟在后面。
铺子外面看上去简陋,进了里面,陈设布局有些意思,华美的羊毛毯铺满整个铺面,明式桌椅,墙上挂着各式海外风情的饰物。
一行人坐定,李发当仁不让坐在主位,中年人拘谨小心的站在身旁。
“敦啊,最近这蚝镜风平浪静?”
“回二叔的话,一切照旧,只不过,那些佛朗机人内部有些麻烦。”李发的侄子李敦回道。
“哦?那些佛朗机人又怎么了?”
“是这样,去年海冻之前,他们佛朗机人那边来了个兵头,叫什么马士加路也,跟那些佛朗机商人还有那些耶稣会士关系不是很好,听说,那些商人会士联盟想把他赶出去。”
“唔。”李发明白了,前几年就有这一出,那些佛朗机商人跟什么会士就把一个什么兵头给赶了出去,什么国王纳税什么的,他们不愿意交,乱七八糟,李发也没在意。
“你去通知一下,明天把那会长胡塞多叫过来,就说我要他过来吃酒。”李发说到这佛朗机人的时候,语气傲然自信,混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嗳,好唻。”
注:马士加路也,葡萄牙首任澳督,于天启二年来到澳门,此时葡萄牙国王的委任状还没有发出,在澳门的葡萄牙人当时对明朝很是敬畏,几乎有求必应,后来也有很多葡萄牙火器匠人在明军中效力,马士加路也来之前,澳门一直是有葡萄牙商人组成的议事会跟来传教的耶稣会士一起管理当地的葡萄牙人,他们暗地很排斥葡萄牙国王派来的总督,一旦任命成功,就代表着这里属于葡萄牙的王领,就得交不愿意交的巨额税收,当然,这时还是葡萄牙人的自娱自乐,有明一代,澳门明明白白是我中华领土
“欧,二爷好久不见,我胡塞多想屎你了”
第二天上午,一个穿着绸面员外袍,黑色卷发,白皮肤的矮胖子来到李家铺子,见了面就以夸张的语调跟李发来了个拥抱。
“哈哈,胡塞多,是想死我了,不是想屎,来,坐下吃酒。”
张大牛在一旁打量,这佛朗机人也就白点,长的跟马朝很像哎,难道他也是回回?
“嗯,这炖肉,好吃儿我们那里,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胡塞多坐下后,照着一盆炖肉就猛造,吃的汤水淋漓,十个指头用那嘴皮子猛舔。
看的李发等人很是不屑,张大牛也是对这人有些轻视,真尼玛粗鲁,一点礼仪也没有。
吃喝一顿,胡塞多惬意的拍拍肚子,打个饱嗝。“嗝儿好吃”
“二爷,请问,您叫我来有何贵干?”
“哦,我是来给你送银子来了。”
锃亮!胡塞多一双眼睛瞬间好像闪过一抹亮光:“银子,在哪里”
“一个会造火炮的匠人,一千两银子。”李发淡淡说出,这是杨天开的价码,他是不理解的,诚然,这些佛朗机人那武装商船是不错,那炮也可以,不过不就是些铁弹么,海战,老子手下儿郎们靠上去,直接就把这些佛朗机人给屠了,有什么用。
“哇喔一千两,成交!”
胡塞多猛地起身,嗒嗒嗒扭动身子,咚恰恰。
“咳咳!”张大牛差点喷笑出声,这胖子太逗了。
“咳,”李发也有点受不了这胡塞多的舞姿,“胡塞多啊,你能给我几个?”
“……”胡塞多停下来,托着下巴作沉思状:“二爷,三个行不行?”
“行,三个,三千两银子你现在就可以拿走,立马把人给我送来。”李发见张大牛点头,同意道着。
“啊哈,”胡塞多原地转了个圈,“二爷就是痛快,不过,胡塞多多问一句,二爷这是为了日笨幕府买的?”
他倒是知道这些明朝大海商的底细,要说这些海商兼海盗能有个建火炮的地方,他是不相信的,明朝领土不可能,就是日笨,有江户幕府控制,也不可能让这些人造火炮,再说,火炮工厂你得有地盘有人力,有原料,别看李家是这洋面上最大的海商,可也没有这能力。
“是啊,是啊。”李发敷衍着道。
“没问题,一个时辰之内,胡塞多就给二爷送过三个炮匠来,”胡塞多搓搓手,一脸精明相:“二爷他们的家人,算不算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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