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回过头来,眼神不复刚才的悲恸,只有不符合他年龄的平静。他指了指老丐头的尸体,“他想回青州。”
道人又开口,“人死如灯灭,不过一具皮囊罢了,你寻处地挖个坑把他埋了,在随我做个徒儿,我教你医术道法可好?”
萧云这次也没回头,依旧指了指老丐头的尸体,“他想回青州。”
道人有些气结,“你个痴儿,青州路途何止千万里之遥,就你这矮小的稚童不是被豺狼果腹就是被些小毛贼害了性命!去甚的青州!”
萧云这次连指都懒得指了,依旧还是那句,“他想去青州。”
他想去却不能去,我便替他去,就这么简单而已。
道人被萧云气得有些吹胡子瞪眼,骂了句,“真是个痴儿!”然后就坐在门坎上,摘下酒壶喝起酒来。
听得背后萧云又说了句,“以前我也从来没想过我还能活到今天。”
道人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往嘴里灌着酒,脸上却布满了喜悦之色,嘟囔着什么“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就在道人喝得有些微醺的时候,萧云抱着一个旧酒坛坐在了边上,酒坛里是老丐头的骨灰。
道人微眯着眼睛望着这个一根筋的少年。少年也认真的望着这个没下酒菜都能自己喝醉的酒鬼。
半响萧云开口问道:“你去青州吗?”
我去青州吗?道人愣了一下,哈哈一笑,“你磕头拜师了咱就去!”
萧云放下坛子,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没有拜师茶就拿着刚才煮好的肉干汤代替。
道人接过碗,呼哧的喝了两口。
“味道是真不错呀!”
道人叫木青。萧云拜师之后,就与他约定在他达到筑基期时就前往青州。
此后整整十年,二人都隐于深山之中,开始了萧云的修炼生涯。
每天五更萧云便准时醒来开始读书背书,一直到下午才用老者新削的桃木剑开始练习拔剑收剑等各种最基础的剑姿。
每个动作都要重复数千次,直到身疲力竭才以剑为笔去溪边默写上午背过的书籍,入夜才开始打坐修炼感应吸收天地灵气。
入道修炼多年的人可以进入到一种深层的修炼状态称之为存思,进入这种状态的人打坐其实是睡着的,能够很好的恢复体力与精神,而身体则能近乎本能的无需意识主导的继续吸收炼化天地灵气。
但像萧云这种刚修炼不久就能进入存思状态的人的确少见。
短短三月时间,萧云便已达到了灵动期大圆满,这种修行速度固然有每天吃丹药的缘故,但也算是极为快速了。
只是筑基期的壁障却迟迟未能摸到。
木青知道原因但也不说,萧云虽然有些纳闷可也不问。
正如他对老丐头说的那样,路途遥远又如何,走个十年八年总能到。
于是这一走就真是整整的十年。
春来暑往,秋去冬来,手中新桃变旧木,那个黑瘦稚童也已变成了挺拔的少年。
只是木青却越发苍老,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甚至要萧云针灸拔毒才能舒缓。
萧云除了暗自担忧外,也只能更加努力的修行。
一日清晨,萧云从修炼中醒来,走出茅屋看见师父站门口望着东面若有所思。
萧云返回屋内拿了件鹿皮披风给道人披上,“师父,您老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这完全就是坑徒儿嘛。”
木青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收拾东西去青州。”
萧云有些惊讶,“我还没筑基那。”
“地方到了,境界自然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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