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天是自己10岁的生日,爸爸妈妈正在家里的餐厅给自己买了生日蛋糕庆祝,但还没等到她吹蜡烛,家里就下起了紫色的雨。
但墨缘把这个现象跟她的父母说,他们却完全感觉不到。
他们只是以为墨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很快家里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只剩紫色的雨清晰可见,雨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的声响。
很快,紫雨就变得密集,并且越下越大。
雨滴形成的斜线越拉越长,它们在地上聚集起紫色的水泊,像是涨潮一般,越漫越高。
墨缘从没见过这般黑暗阴森的景象,加之身体被雨淋湿,直接被吓哭了。
她本能地去寻找父母,但转眼一看,爸爸妈妈竟凭空消失了。
就连家里的电器、家具、房间或是其它的东西,也都消失了,只剩下地面的积水和空旷无际的黑暗,以及面前摆放着生日蛋糕的桌子。
蜡烛早已熄灭,蛋糕也被雨淋湿变形,像是融化的蜡烛。
她哭着叫喊爸爸妈妈,却没有任何回应。
黑暗越来越近,水泊越积越高,直到水淹到了她的脚踝,然后是膝盖,腹部,胸口……
不得已,她只能爬上桌子,希望能多坚持一会儿。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逃跑都忘记了。
但她还是本能地呼喊救命,虽然这并没有用。
水泊上涨得很快,她不会游泳,在水中挣扎了一会儿,窒息后昏了过去。
到最后,紫雨都未曾停止。
根据她的描述,她可能也经历了一次核灵事件,这也是她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我惊讶她竟能将这事记得如此清楚。
她继续讲述着,自己醒来后,原本的水泊消失了。
周围仍和之前一样黑暗,但雨已经停了。
她咳出肺里的水,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
刚坐起身,还没没等她弄明白这一切,一道细长的紫色斜线从天而降。
天空的一片漆黑让这抹速度很快的紫色显得异常鲜艳明显。
还是紫色的雨,但这次产生了变化,它如同一片柔滑的紫色刀刃,落在她的手臂前,然后顺着她的手臂擦过、滴落,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笔直的细长口子。
雨刃。
然后伤口开始泛红,鲜血随之而出,顺着手臂下滑,一阵细致入微的疼痛传来,她的眼泪也跟着滑了下来。
这道伤口足有十几厘米长,她的惨叫响彻这个黑暗的空间。
雨刃接连落下,变得密集起来。
周围没有任何掩体,她的身体无可避免地被天空的雨刃划伤,皮肤表面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细长的口子。
她就像一块磁铁,吸引着这些雨刃,她看着雨刃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再离开,疼痛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并且迅速堆积。
雨刃行动诡异,只在她的皮肤表面划过,却不穿透,以至于她所有的伤口都处于身体表面。
穿心的疼痛似乎从身体表面的每一处痛觉神经传来,她根本忍受不了如此剧痛,只能用叫声和打滚来发泄着这种极端的痛苦。
雨滴割破了她的衣服和裙子,在她的身上疯狂地肆虐;血液从全身细长的伤口一点点冒出,让她的整个身体都浸染在血液之中。
雨刃掉在了地上,又变成了普通的水,不过是紫色的。
紫色水泊再次聚集,墨缘倒在其中,然后身上的血和水泊混在一起,把这里变成了自己的血泊。
她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痛苦万分,在雨刃中继续绝望地打滚和哀嚎,但却收效甚微,因为没有一个瞬间可以让这些痛苦停下来。
现在她连救命也喊不出来了,只能发出一些呜咽和悲鸣。
她的身体像是一支画笔,在地板上沾血为画,涂抹出鲜红色的诡异图案。
如果背朝上,雨刃就会击中背部,身体正面就会因为压力的原因也处在极端的痛苦之中。
她一辈子都没想过会经历这种痛苦,才10岁的她根本不肯呢个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
她失去了知觉,再次昏死了过去。
在意识还存在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远处传来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
直到墨缘再次醒来,她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我。
她讲完之后半天没说话,我也一样。
如果她遇到的是核灵的话……我开始相信雪院对我说的话——小寒已经算是温柔的了。
这种浑身上下每一处皮肤都遭受到的割裂的疼痛想想都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人类真的能忍受这种痛苦?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的经历比我恐怖多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想打破这种沉默,就试着安慰她道:“那你的伤……还好吗?”
墨缘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然后她的脸在接触到手指的一瞬间,疼得本能地向一旁避开。
她拿起桌上的镜子——这个东西之前我没有看到,应该是雪院给她带来的。
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她的表情很不对劲,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她情绪好像崩溃了,痛苦地哭着。
我赶紧到她的病床边,她却蜷缩着往后退,让我不要靠近。
但她身子一动,皮肤就随着拉扯带来一连串的痛,如同数道闪电顺着伤口游走蔓延。
她只能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做出太大动作,才能好受一些。
她呼吸急促,两行眼泪挂在脸颊上,浸湿了脖子以下的绷带。
我向她表示自己不会碰她,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近一看,吓了一跳!
——她的脸上布满了网状的伤口。
一道道细长笔直的红色伤口左右交叉,在她的脸上织成一张鲜红色的细网,每一道伤口都至少有十几厘米长。
伤口非常细,间隔也极小,稍微离远一点就无法看出来。
我顺着看向其它地方,才发现她身体的露出来位置都是这样的伤口。
脸上、手、脚……不用想,她的整个身体表面肯定都是这种伤口。
我看向上方的吊瓶,其中一瓶是镇痛剂,很显然现在这东西已经不足以平息她的痛苦。
她呜咽着,用颤抖的声音告诉我:“好疼,不哭的时候也疼,哭起来更疼。”
我想象着她哪怕是眨一下眼也会承受着难以磨灭的巨大痛苦,就心里打颤。
在她同意后,我扶她躺下,用纸巾轻轻擦拭掉她的泪水,让她不要动,然后我按下床头铃呼叫护士妹妹。
半分钟后护士妹妹来了。
她看着痛苦的墨缘,让她看着自己手中的一个仪器。
随着仪器白光一闪,墨缘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又用另一个仪器扫描她的身体,仪器上亮起红光。
护士皱了皱眉,朝着衣领上的麦克风说了几句话。
不出一会,好几个护士推着担架车进来,带走了墨缘。
只留下心痛又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回想以前,我切菜一不小心切到手指,那种刀割的疼痛都会持续好几天;墨缘面对这样的,简直就是千刀万剐般的折磨……
这让我好像也跟着痛了起来,我只感觉心里发毛,渗得发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之后一周我都处于一种精神恍惚,注意力无法集中的状态。
我无法不想象墨缘所遭受的痛苦,好像这样就能帮她分担痛苦一样。
但我知道,这毫无意义,但我却又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仿佛陷入了一种自我矛盾。
这是我加入GSRI后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夸张和惊人的不安。
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没想到我也有杞人忧天的时候,亏我平时还以冷静著称,现在看来,我不过是还没有真正见识过事实之冷酷的小毛孩。
雪院第三次来的时候,看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墨缘。
我连忙答应,这都过去一周了,墨缘还没有回来,我对她的担心都被雪院看在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露出肯定一样的表情。
她带着我来到地下不知道多少层的一个特殊病房,门外贴着三把月牙组成的生化标志。
看到这个标志,我就知道这个地方肯定不一般。
我一进入这个光线昏暗的房间,便看见墨缘漂浮在透明浴室中,一丝不挂地被淡绿色的修复液完全浸泡飘浮在中间一动不动。
这玩意我记印象深刻,上上次在里面我差点被这东西给淹死。
我走近玻璃浴室仔细观察着,才发现这液体似乎会发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有些耀眼。
虽然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墨缘的身体,但她现在闭着眼睛的表情显得很安静。
雪院打开了房间的灯,室内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身体周围有一些机械臂正在工作。
我刚想问,雪院就回答了我。
她道:“这东西想必你已经体验过了吧,至于她身体周围的机械臂,是用来辅助治疗的医疗设备。”
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凑近继续看。
我注意到墨缘的头发被剃光了。
根据她之前的讲述,她的伤口遍布全身,当然也包括头部,为了更好地进行治疗,只有剃光头发了。
我有些惋惜,虽然这也是无奈之举。
但这并不妨碍墨缘的美丽,似乎是因为她闭着眼睛,我可以更直接地观察她的外貌。
伤势和光头掩盖不了她精致的五官。
她的身体给我一种弱不经风的感觉,不过此时她的气色相比换绷带时又好了不少,这令我倍感欣慰。
她就像是顶级生产线上的定制款洋娃娃一样,美丽而脆弱。
她的身上和四肢连着一些管线,呼吸着的胸口缓慢地上下起伏——即使在修复液中,人类也需要呼吸的动作来完成换氧,不过这个动作的过程可以变得很慢。
四周的机械臂围绕着她,机械臂的头部是细长的针管状的东西,它们正与她的皮肤接触,如同缝纫机一样一边缓缓游走一边处理她的伤口。
这个过程缓慢而又让人安心,看着自己担心的人在治疗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恢复,简直就是人生中的一大幸福。
我脸都贴玻璃壁上,仔细看着里面的情况。
她的身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我面前,但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只是看着她身体恢复得怎样。
——她身体上大部分的伤口已经结疤,疤很新,这些泛着淡红色的稚嫩物体覆盖在原本的伤口上方,形成一层新的红色细网,而那些机械臂正在处理还没有结疤的部分。
站远一点看,墨缘的整个身子都在发红,和她周围的淡绿色修复液形成明显的对比。
看着正在治疗中的她,我的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我的骨折都只用了一个小时修复完毕,而墨缘在这里面已经呆了一周了,而且她还是AC,可见核灵造成的伤势有多么恐怖。
雪院走到我身边,她敲了敲玻璃,墨缘似乎睡得很浅,她被叫醒了。
——她身子随着敲击的声音动了一下,然后她缓缓睁开眼。
她看见我们后眼神变得明亮起来,朝着我们非常开心地笑,但在修复液中的她没法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便只能凑向玻璃边缘,与我们对视。
而那些机械臂也跟着她移动。
她已经适应了这里面的环境,开心之余,她似乎注意到什么,便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这才害羞地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私处。
就像一般的10岁女孩,她在这些方面没有任何的特别。
除了特殊的体质,我们也只是普通人。
我不希望她的心性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出现改变,但对于今后的事,我却没法预料。
至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我一阵心悸,仿佛连心都要被她融化了。
但我现在又不知道怎样表达我的心情,我们的手隔着一面玻璃贴在一起。
明明认识没有多久,但现在我们却表现出非常的亲密,她仿佛是我从小照顾到大的妹妹。
我们隔着玻璃,额头和额头轻轻触碰在一起。
在这时我坚定了要保护她的决心。
说起来,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妹妹,我会用心去呵护她。
而现在,这个愿望几乎是实现了。
我思考着该如何表达现在的情绪,想了半天,我只有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在上面写上“加油”两个字。
任何言语的表达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真切地保护着她,虽然雪院只是说,我们的关系是搭档而已。
我承认我的确有一些自私的情感参杂在其中,不过这只是我从某方面能从她身上得到心理慰藉的一种小小的自私。
当幻想变成现实,那么很多东西也就由不得我了。
有些想法,注定要一辈子埋在记忆里。
想一想,我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无非是一直期待的一些心理山的满足,或是对于人生遗憾的一种补充。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当这么一个人真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还能不能像曾经在记忆中对那个虚幻的对方所承诺的那样,给予她足够的关怀和情感。
而不是只是为了发泄某些欲望而带着目的去使用的道具或消耗品。
而且这才能决定我有没有资格去接受她或是被她接受。
这不是一时的快感或冲动能带给我的东西。
她出现了,于是从单纯地欲望和幻想,变成了责任和义务。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承担这样的责任和义务。
除了时间和行动,没有更好的方法能表达出我这样深层的感情。
墨缘微笑着点点头,在背面的玻璃上也缓缓画出一颗看不见的爱心。
她灿烂地笑着,仿佛身上和之前遭遇的痛苦已经烟消云散。
看见她这样,我的恍惚状态终于有所好转。
我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
我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过明显或直接,虽然没人发现,但……
我叹了口气,墨缘的父母还在家中瞪着她呢。
她不过是我的搭档而已。
我趴在玻璃上,轻轻说道:“不用担心,好好恢复吧,我……会在外面等你的;加油。”
思考了半天,我还是说出了这种对于我来说很难说得出口的祝福的话。
因为我总是觉得尴尬。
不过,在墨缘面前,我觉得自己没什么好保留的。
她在全是液体的环境中依然能听见我的声音,只是无法说话,于是她用力地点来头回应我。
那一刻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我是无神论者,但我此刻还是希望上天能保佑这个孩子。
因为她根本就没做错过什么。
不知道是雪院跟她做了什么思想工作,还是我们在冥冥中互相吸引着对方。总之,无形中,我们的关系忽然亲近了不少。
这一切仿佛只是一场真实的梦。
我们默默注视了很久,直到雪院咳嗽了一声。
我望着雪院,此时我心情好多了,看上去她脸上此时也不再是之前那种无端端的冰冷。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雪院接下来要干什么。
“时间不早了,让她休息吧。”雪院道。
我点点头,望向玻璃浴室,墨缘也正在微笑地看着我。
只是我在玻璃上画出的那个爱心早就消失了,虽然这不代表我就不会履行我的承诺——如果可以的话。
跟墨缘道别后,雪院带着我往外走。
“你想知道她的父母是什么情况么?”走到消毒通道的时候,雪院问我。
我点点头。
这个问题还挺关键的,如果她的父母没事是最好的,不过我还是有些自私的。
我总是会产生一些奇怪的念头,但我又不希望这些念头真的变成现实。
这很矛盾,而且我通常是使用这些念头来释放压力。
如果真的变成现实,那我还是会感到很伤心。
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墨缘的父母已经死了。
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多天都不来看她。
那天雪院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才让她不再提起自己父母的事情,甚至主动跟我说起了话。
——她的父母可能真的死了,这样,我就能把墨缘留在身边了。
我内心的恶魔跟我这样说着。
我的自私在这一刻被放大,这让我反而不想让雪院告诉我真实的情况了。
相当自私的想法,因为我根本不会顾忌他们的感受,同样地,我也不会把这想法告诉任何人。
但另一方面,我内心的善意又希望墨缘的父母没事,至少这可以让她顺利度过一个正常的童年。
这可能是我平日的经历累计才让我时常从两个方面去看待问题。
环境改变性格和习惯,这话一点不错。
但我也得承认,就是这些想法让我在无形中发泄了压力,我才不会在现实中真的干出那些蠢事。
我幻想过无数次要用多少种方法杀死我的仇人,在过得不顺的时候幻想着要以多么恐怖的力量来惩罚那些对我不公的事。
——如果可以的话。
这种方法行之有效,我顺利地活到了现在,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如果我这时候选择摇头,估计雪院还是会告诉我吧。
毕竟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她的任务,或者是我的任务。
电梯里,雪院却没有直接告诉我墨缘父母的情况,她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像是在欣赏什么东西。
艺术品?还是什么动物?
她的眼神异味深长,我因为刚才的内心戏,现在表情有些委屈。
我瘪着嘴,眉毛轻挑地打量着她。
她的嘴微微张了一下又很快闭上,不知道是想说什么,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虽然她穿着白大褂,不过纽扣并没有扣上,内里是她的黑色OL装,修长干净而利落。
饱满的胸脯,以及反射着电梯光线的珠光丝袜,细跟的红底圆头高跟鞋。
而且还戴着方框眼镜,五官也很漂亮,配合上令人感到舒服的妆容和自然得体的中长发型……
就像是梦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那种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幻想又开始了——
这穿得也太性感了,而且很符合我的口味。
标准的制服诱惑。
如果能和她做些修修的事,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我就是这样想的,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
接着我叹了口气——可惜呐,想象是美好的,结果现实中的我还是个处男。
面前的雪院不过是因为工作才和我站在一起的,她应该有家庭才对。
而且她这样的穿着打扮也只是工作需要而已,就凭她现在的职位也足以说明这一点。
现实真的如此。
不过想象是美好的,至少我还有这样的权利,就当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因为这种想象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任何麻烦,它只属于我一个人。
而且想象的时间通常不会太长,就像做梦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了。
相比起抱怨,这种方式对于我来说是更加合适的。
不会有人知道。
雪院轻咳一声,侧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看见她的耳根有一点微微发红,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办公室,我再告诉你。”她幽幽地说道。
之后我一路沉默着跟雪院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这里还是那副样子,每一处摆设的位置都和我上一次看到的完全一样。
不过这一次我学聪明了,就自顾自地打开了灯。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开灯嘛,节约用电吗?
我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好像即将要下雨了。
节约用电也不是在这种时候吧。
我坐在会客沙发上,记得签署保密协议时,我也是坐在这里。
“跟你说说墨缘的情况。”雪院坐了下来,语气中少了一些锐利。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是要说她的父母么。
我不作声,自顾自地接了杯水喝了起来,等待着她说话。
但我看她也是面色阴沉,不会是又要让我参加什么莫名其妙的实验吧——虽然这和她刚才说的话并没有关系。。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平板,揉着太阳穴朝我走了过来。
“她父母的情况也在这里面,你自己看吧。”雪院的声音有些失落,我感觉一定墨缘身上是发生了严重的事。
我接过平板,是我没有见过的型号,上面也没有商标之类的东西,不过这平板的屏占比非常高,整个正面几乎只有屏幕。
系统也是我没见过的,我还不知道该按哪里,雪院就伸过手来滑动了几下,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接着上面弹出一段警告,提示这是保密文件,需要安保权限,强行突破或是以非法方式观看会受到监控并处理之类的东西。
我看了雪院一眼。
“把你的手掌放在上面,按住几秒钟。”她轻轻道。
我照做了,然后平板开始检测我的指纹和生物数据,过程很快,我根本看不清。
屏幕提示生物特征通过,并让我正脸对着平板。
我照做了,屏幕提示多重生物信息识别通过,脑电波、瞳孔识别、DNA信息已匹配通过。
我看着上面的文字头皮发麻……平板很薄,却能检测到我所有的个人关键特征,这真是2018年的科技?
接着视频文件被解锁了,出现一个三角形的播放按钮。
雪院又递给我一副无线耳机,道:“戴上,慢慢看,嗯……你可能有些地方不懂,我还是帮你讲解一下吧”她说完,就坐到了我的边上,但还是理我一个身位的距离。
她靠在沙发上盯着窗外出神,好像她根本就没说过刚才的话一样。我张望了一下,她也不理我,我只有照做了。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虽然心里这样想,不过我还是按下播放按钮。
视频开头的画面来自头一个士兵的头盔摄影机,看上去像是游戏里的第一人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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