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公冶和擒了牛三来见张谦,讹了银两、车驾,又一日赶着骡子便启程南下。张谦实在气恼,所治书院竟出了这么个败类,索性将这牛三赶走。
牛三自此没了生计,心中也生出怨来,一不做二不休,第二日便跑至衙门自告了官。
衙门的捕快失了人头,当真是本地的大案,知县老爷火急火燎的寻人问话,便从牛三口中得知原委,念在牛三不过是贪财好利,将他打了二十板子,打发走了至于这嵩阳书院的山长,倒实在落个窝藏重犯的罪名。
知县当即点好了人马,往太室山去了。县老爷心里想着:“本官辖内的捕快丢了性命,却因此能破刑部下来的要案,也算值了。”
不多时,到了书院大门。知县发了令,那班差役使着铁链张牙舞爪的闯进书院,将书院自堂夫到门守一律绑了跪在院中知道张谦与那些讲书先生都是有功名的,不好带枷,于是命人使着水火棍将其赶至先圣殿前。
院中的学生不知发生何事,见这班差役凶神恶煞的,都不敢多言一句。
只瞧知县老爷正了正衣冠,使人搬了把椅子,端坐在殿前,面着张谦等人审道:“嵩阳书院山长,你可知罪!”
围观的学生听了,小声议论起来。这些儒生大多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更不知日前那一老一小竟是朝廷重犯。
莫看张谦年过花甲,又是个文弱书生,但却有一股子义气。那知县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却也不好叫人发作,只是问道公冶和去向的时候,张谦则闭口不言。奈何功名在身,那张谦跪都不必,更别提用刑。
不过那知县也有法子。
虽说奈何不了这些有功名的,那院中用铁链拴着,跪在地上的却任凭他处置。于是叫差役一齐打了杀威棒,这些仆役中,大多不知情,可这大刑加身,也叫张谦不忍。
倘若不招,瞧着无辜之人受累,是为不仁可若张谦招了,却又违了朋友之义。正左右为难时,门守却熬不住板子,疼喊着:“小的知道!”
那知县有些得意,忙叫了停,道:“你且说来。”
门守颤巍巍的跪着,瞄了眼张谦,小心说道:“前日山长于大门外与那犯人告别,那人与山长说了片刻,我就在那门后,离得远听得不清,只记着那人提了一句绍兴,便走了,小的只知道这些,还望大人开恩,饶了小的!”
张谦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听那知县与众人道:“若早些说,也好免了一顿板子,何苦来哉!”
侧脸看向张谦,道:“张先生,想来今日你须同本县往衙门走上一遭了。”
知县将其他人放了,拿了张谦其余众人却都没了主意,有的学生欲联名上告,也有的学生则说先生的确有过,一时间分了两派,争吵不下。
张谦被带回了衙门,这事自然也瞒不过锦衣卫。
在何有道离京时,门达便派人暗中跟着,何有道的一举一动,门达皆了如指掌。这一点,何有道心知肚明。
待入了潼关,何有道只稍加手段便叫这两名锦衣卫现了真身。
古语有言:有钱可使鬼,而况人乎?
这二人最初还当何有道起了杀心,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何有道却与这二人各赠了四锭黄金,又各许了五百两白银的好处,条件便是这一路须听从何有道吩咐,否则这金子便叫他二人有命拿,无命花!
这等好处不拿白不拿,两名锦衣卫如此想着,且瞧这意思,倘若拒了何有道,反倒必死无疑。至于指挥使大人那里,还不是怎么说怎么是。
不过门达的密探遍布地方,在潼关没两日,何有道便接到了飞鸽传书,得知公冶和同沈渊的去向,且于嵩阳书院发生的一切,都写在这封密信上。
何有道细细思虑,暗道:“既然公冶和已不在登封县,不如给门达做个样子。待到了登封,与那密探见了,再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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