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注意到一根褐色陈旧木杖,一个蓝色陶制钵盂就放在大树根部,老僧正盘腿坐在木杖和钵盂旁看着众人。老僧有一双沧桑的眼睛,面目看不清楚,被绿,灰白,黑色的古怪花纹画满了,从头上垂下的头发直落在地面上的光脚丫上。
忽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娘~娘……我要下去。”背上的“小脚丫”已经能动了,扭动着身子要下去。众人都愕然,才知道刚才老僧竟然把“小脚丫”的穴道解了,孟翔迅速把她放到地上,才一放下,庆夫人就高兴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脚丫”这时眼眶一红,哭了出来,庆夫人抚着她的头柔声安慰。
孟翔又站起身子上下左右的猛打量老僧,虽然刚才被他吓了一跳,可是现在心里就只有兴奋,暗道:“这老僧一看就知道是神仙放屁——非同凡响!高人啊,终于见到高人了,绝世武功在向我招手了,不知道怎么让他教我武功……就是这人有点太怪异了。”
老僧见到孟翔这样“贪婪”的看着自己,饶有兴趣的笑了,说道:“小施主如此打量老僧,可是有什么疑问?”
孟翔心想要是直接问能不能教我武功,恐怕是不行的,先和他随便聊聊,拉近一下距离再说,于是带着笑容道:“我就是觉得你的行为太不科学,更是不符合人的思维逻辑……你可别生气哦,其实我对您这样的绝世高人可是一直十分敬仰……再加上非常久仰。”
老僧听到孟翔这样说话,更有兴趣了,说道:“小施主说话好生怪异,莫不是语带玄机,请恕贫僧愚钝,还请仔细说来。”
孟翔道:“那里那里,过奖过奖,我就是对你的行为很不理解,这边明明有能遮风避雨的空竹棚,你怎么不住,非要挂在树上,很舒服吗,还是在练什么神功?”
老僧道:“挂于树上怎会舒服,也并非练功,是以皮囊之苦来醒我之心,消我之罪业,方能渡今生苦海,达极乐之彼岸。”
孟翔不解,磕磕巴巴地问道:“什么?什么……罪,去彼岸?”
老僧缓缓说道:“世间即是一个无边孽海,世人皆有其罪,前生因果循环之孽债,今生沉溺于皮囊享乐之罪。世人沉沦孽海不得解脱,唯有反其道行之,以身体之苦警醒自身,可脱今生沉沦,以圣河之水洗涤身躯,可净孽债纠葛,其后才能寻到接引之渡船……”
孟翔头有点大了,接着问道:“哦,你说的我懂了,非常有道理,可是为什么要给脸上画的乱七八糟,是行为艺术吗?”
老僧用手指摸了一下脸颊,立刻出现了露出皮肤的一道印,淡淡道:“行为……艺术?呃,这并不是书画技艺,这是我‘渡姆教’的传统,本来应是用‘圣彩’画上,我游走四方多有不便,就用烟灰,泥土,草汁代替了,代表黑白绿,为水之三色,亦是代表‘渡姆’座下的三河神,入我教者都会以此行为表示虔诚之心……”
孟翔听到这里,心里一下凉了半截,想想每天要化妆成这样,就算练了绝世武功,人生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就不想听了。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这老僧说的兴起,要是不听,他会不会发火揍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断老僧的话。
“妾身多谢大师搭救小女,已备下薄礼,还请大师笑纳。”庆夫人这时安慰好了“小脚丫”,过来道谢,在庆夫人的示意下,那个家丁躬身在地上放了一个食盒和两锭银子。
孟翔庆幸终于解脱了,暗暗给庆夫人点了一个赞,忙转身抬头去欣赏这颗大树,看到那根粗树干,不由得心里琢磨,这长长头发的老僧有没有睡着了掉下来过。
耳中听见老僧道:“食物老僧只取一饭,银钱还请拿回,老僧用不到这些身外之物。”
孟翔转头看看老僧的破烂行头,再想想他给钱都不要傻X行为,心中更觉得不能跟他混!
庆夫人敛衽施礼,神色坚定地道:“妾身知大师不惜身外之物,可小女安危更胜妾之生死,今日得大师相救,此恩不报,实难安枕,还请大师体谅妾身有恩必报之心。”
见到庆夫人神色坚决,老僧审视她片刻后,正色说道:“老僧从不收黄白之物,不会为你破例,你有恩必报的性情确实值得称赞,不如这样,如若你定要报恩,可于日后方便之时,去河洲渡姆圣堂进香还愿,若是能成为渡姆的信徒,那更是一件好事,此事也不强求,全凭你心,随缘而为。”
庆夫人听了这话,脸色略显犹豫,接着一咬下唇,答道:“好,只要世事允许,妾身愿走一趟,进香还愿。”
老杨头吃惊道:“小姐不可,那可是河洲,你再想想……”
庆夫人摇头制止他说下去,说道:“杨叔不用再说,我意已决。”
孟翔拽了拽金大胡子,轻声问道:“去进香还愿怕什么,搞得这样沉重的气氛?河洲怎么了,很乱吗?”
金大胡子撇撇嘴,说道:“怕什么?怕远啊,河洲不乱,但是远的可怕,这里去河洲数万里之遥,你说怕不怕?看来你还真是来自海外岛屿,这都不知道。”
孟翔吓了一跳,暗自惊叹:“万里之遥的河洲,以古代的交通工具要走多久啊,这庆夫人也太执着了吧……等等,这是唐朝吗,难道河洲是指的河西走廊?如果这里真是东南沿海,按古代的交通情况,路程也差不多了,这个怪异的僧人还真是能跑,快赶上唐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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