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将银筷子放入酒坛,筷子几乎在眨眼间便变得漆黑。
柳大人松手,筷子滑入酒坛,发出“铛”的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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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在酒中。”柳大人道。
“陆统领既然是拿银筷子吃饭的人,平时必定非常谨慎,想来也不会让外人溜进酒窖。”犀沉道。
“所以给他下毒的人,如果不是跟那个丫头有关,就是给陆统领这坛酒的人。”柳大人道。
“这坛酒的泥封是刚刚才拍碎的。”夜雨道,“其他人溜进酒窖下毒的嫌疑并不大。”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究竟是送给陆统领这坛酒了。”犀沉道。
“能让陆统领收下这坛酒,并且毫不怀疑,说明此人平时与陆统领交情甚深。”夜雨道。
“不止如此。”柳大人道,“陆青阳生性多疑,即使是老朋友他也未必会完全相信,送这坛酒给他的人,必定有让他全无疑心的道理。”
“按照阁下的意思,这坛酒有可能是谁送的呢?”犀沉道。
“假如说当今圣上赏了陆青阳一坛酒,他绝不会对这酒产生任何的怀疑。”柳大人道。
“但这坛酒不会是皇帝赏的。”犀沉道,“这个关节皇帝也没有害陆青阳的理由。”
柳大人点了点头,双目半闭,沉思了半柱香的功夫。
“我也许猜到是谁了,你们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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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阳的尸身已经用白布盖好,但仍暂时停留在北衙统领府内。
这个关键时节,羽林军北衙统领的死讯只会造成恐慌。
犀沉与夜雨跟着柳大人来到羽林军北衙后院,一处比较偏僻的客房内。
“慧妃案相关的东西都在这里。”柳大人指着桌子上厚厚堆叠起的卷宗道。
“阁下的意思是,你从这些东西里,推算出了送酒给陆青阳的人?”犀沉惊讶道。
柳大人摇了摇头:“这是他的私事,我当然不知道,我只是刚好想到了一个很符合这个条件,绝不会被陆青阳怀疑,甚至不会被任何人怀疑的人。”
说着,柳大人将卷宗开启到某一页,递给犀沉。
夜雨看到卷宗上有一行字被朱笔圈出,显然,就是柳大人希望犀沉与夜雨了解的关键。
他凑上前去,看到了这样一行字:
六月初一午时,钟玄月赠慧妃娘娘,福建茉莉窨花茶一。
粗略扫了一眼,就可知道这卷宗记录的是慧妃出事那日起向前推演,发生的每一件细微小事。
尤其是与人交往,更是详细记述。
慧妃是饮花果茶后中毒的,而这个钟玄月赠给慧妃的,正是一种有名的花茶。
难道柳大人怀疑他就是赠茶之人?
“这个钟玄月是什么身份?”犀沉问道。
“在下也是接触到此案之后,才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柳大人话到嘴边,留了半句。
“尽管放心。”犀沉道,“我们绝不会将此事说给第四人。”
柳大人点了点头,道:“二位应该知道,羽林军既有北衙,自然就有南衙,通常南衙主外,北衙主内。”
顿了顿,柳大人又道:“二位想必对羽林军也很了解,应该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即羽林军北衙统领为陆青阳,但南衙却只有一位副统领,李林奚。”
“我本以为北衙为正,南衙为副,所以羽林军北衙无副统领,南衙无正统领。”犀沉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难道阁下的意思是说……”
“羽林军南衙也有一支隐秘队伍留在宫中,负责皇上的各种事宜。这其中,就有身份秘而不宣的羽林军正统领。”柳大人道。
“这个人,想必就是钟玄月了。”犀沉道。
“没错,我怀疑送酒给陆青阳的,正是羽林军南衙统领,钟玄月。”柳大人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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