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约弱冠,一袭白衣的年轻人望着眼前这位老人焦躁的样子疑惑道:“爷爷,我看那世子进京以来的所作所为,低调内敛,行止有度,既不欺压良善,也无搜刮民财,他愿意跟那些贪官污吏斗,就任他去嘛!与咱们张家有何瓜葛?而且,我听说他和当今圣上关系极好,怎会那么多流言蜚语?”说话这人是张维贤的嫡孙张世泽。作为一个年轻人,他倒是对朱由崧和朱由检两兄弟的所作所为有些自己的看法。
“愚昧!”
张维贤还没说话,坐在一旁张世泽的父亲张之极开口训斥道:“我张家先祖随成祖成事,张家上下全靠皇上恩泽与信任才能屹立不倒,如今福王世子进京已近年关还不离京自证,你若不表明态度,想要学以前东林党与阉党之争一般独善其身,岂非让当今圣上怀疑我国公府上下忠心?”
张维贤点了点头接道:“此言有理,当初阉党势大,但是其乃帝之爪牙,东林不服与之相抗,虽然满口天下万民,大多亦是为了一己之私。此等党争,咱们国公府自然不会站队,五军都督府与京营有这个分量,可是如今我们不能不表明态度了。不管皇上与世子是何等关系,福王世子都不能再在京城停留片刻!”
张之极看着一脸不在乎的张世泽,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他这个儿子哪里都好,相貌堂堂,能文能武,就是在政治上是个白痴,还整天躲在屋子里瞎鼓捣一个个没用的玩意儿。
以前觉得还好,觉得他不会像别的权贵家的后辈晚生一样,四处招摇给家里招惹麻烦。可是现在看来,有些东西他现在得上心去学学了,遂解释道:“当初我与你爷爷猜测,福王世子进京,这是当今天子的一步棋。当今天子年纪尚幼又得位于父兄,难免会让下属觉得势单力孤,当年福王在京中惹出来那么大的风雨,岂不让当今圣上忌讳?本以为福王世子乃是质子,待朝局稳定以后自然会放还洛阳,怎知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把福王世子留在了京城,而且还委以重任,这岂不是养虎为患吗?”
今天张家三人齐聚一堂,自然是接到了朝中一些势力的橄榄枝,想要联合他们把这个福王世子给赶出京城!不能让这个不确定因素再在朝堂上出现了!
现如今福王世子在京中风头正劲,前些天这小子在朝堂上的表现可谓让人眼镜碎了一地!原本人们以为他是个贪得无厌的大俗人,只喜欢白花花的银子,黄橙橙的金子还有漂漂亮亮的女子……
人们自然投其所好,这位世子喜欢什么那就送什么啦!当时送礼的人其实心里是挺看不起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的,古玩字画、名家墨宝此等文人雅士无价之宝,竟然因为什么不容易变现,身边没有懂行的师傅难以辨别真假通通拒收!他这人既然这么俗,那我等雅人也就只能跟这个俗人庸俗一回了吧?
可是谁特么知道这小子竟然还藏了一个小本子!
而且大朝会的时候当朝交给了皇上!
这时候满朝文武才看清楚,这个福王世子哪里是俗人,根本就是个愣头青,他是完全跟文武百官撕破了脸,完全打破了朝中礼尚往来的潜规则,既然他不按规矩来,那就怪不得有些人想往他身上泼脏水了,有时候这招好用的很,只要攻击你的人够多,你如何自证清白?难道像让子弹飞里一样把自己肚子划开看到底吃了几碗凉粉?
张维贤本不想参与进这次的“捏柿子”行动,可是他是当朝国公,到时候难免会让他表态,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好像都只能被迫跟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势力站在一条船上,张维贤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高声启禀道:“老爷,福王世子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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