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宋九的眼珠子瞪得是越发大了,眼神里头布满了血丝,他转头使劲的往他老婆怀里躲,似乎好像很怕张守一来了。张守一四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然后对他婆娘道:“嫂子你和姑娘出去,这里交给我,如果我不叫你,都不可以进来,帮我去你铺子里拿几样东西,你那都有。”
“好好,三叔,您说要什么我立刻给送进来。”
张守一想了想把手背在身后道:“我要三叠溪钱,每叠三十三张,三寸长三寸宽;白烛一对,长香三幅;五色纸五套,嫂子手巧劳烦用剪刀修成一副的模样,裤子上衣各一套;一碗米饭,要半生的,倒头扣着,另外帮我把院子那只纯白色大公鸡捉来,我有用。”
“好好好,”那女人现在哪里还敢不听,只顾着前去操办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些东西全都给送了过来,张守一轻轻把门关上然后让小刀陪在自己身边,小刀这样人好处便是阳气旺盛,可以让自己多一点把握。
躺在床上的宋九不停的挣扎着,张守一走过去扯开他嘴巴里塞着的布团然后撇了他一眼道:“不用怕,咱们一码归一码,你是鬼他是人,和你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要找替死鬼也不应该由他来不是。”说罢他在那床前点了三根香,插在那碗倒头饭上只见那三根香的烟雾缓缓升起之后竟是慢慢凝结成了一股,张守一手掐真诀,口中念道:“一炉真香往上升,诸真洞鉴尊法旨,不可稽延,起!”
那烟便随着缓缓朝着躺在床上的宋九飘去,借着那一对烛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宋九正凑着鼻子在那吸那香,他的挣扎也逐渐开始慢慢缓和了下来。
一看到这般,张守一心中便有了底,果不其然是糟了脏东西上身,要说这东西还是颇有一些厉害的,宋九随身可是带着那摄魂铃的,这东西是正儿八经的道教法器。
但凡是法器都是需要供奉的,平日里不适用法器的时候都会被放在殿内和神像师祖一起,年数越长的法器其威力往往也越大,因为它同样在接受道法的熏陶,这种东西本来就具备辟邪的本事,按理一般的山村野鬼是决计不敢靠近才是。
看着宋九那浑身的伤,怎么样都不像是摔的,尤其是那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记,他猜想估摸着这老小子是被人揍了一顿吓破了胆。
这人身上有三把火,两盏在肩头,还有一盏在头顶,象征着阳气,寻常人身体健康心术正派的,只要这三火不弱,一般脏东西是不敢靠近的。
人是纯阳之物,而鬼则是阴邪,所以鬼是见不得光的,更不敢在阳气旺盛的地方出现。这也就是所谓的“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除非那人做了亏心事又或者是身体虚弱阳火不盛,才有可能让一些恶鬼近身。
这宋九原本靠着铃铛是足以抵御的,哪想被狗子等人在半道上一通狠揍,再加上那些冥币,前后一惊吓这才着了道。
而当张守一则需要确认他到底伤到什么程度,便从随身带着一乾坤袋里缓缓拿出家伙事,里面放着一个小瓶子,还有几根柳树枝,他用柳叶在那瓶子里沾了一滴液体然后轻轻用柳叶从眼皮上来回擦拭,这东西便是牛眼泪。
牛眼泪是能够见到一些灵异事物的,养牛的人都知道牛是通人性的,在宰杀之前会往往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前蹄跪下然后眼中分泌出眼泪,张守一就是这般的收集起为数不多的一点牛类,这不为了宋九总算是拿出来用了。
双手各粘着一片柳叶在胸前来回交叉,食指和中指竖起缓缓贴向眼皮,然后口中念道:“尘秽消散,九窍通灵;借我天眼,无所遁形,急急如神兵火急律令!开!”
念完此咒,张守一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现在的床头之上隐约有一团白色的人形雾气笼罩在宋九的身上,而宋九身上的三火中的头顶一火已然熄灭,余下的肩头两火也是微弱的样子,看着情形着实是好不到哪里去,果然这厮其中一魂已经丢了。为今之计不仅是要设法从他身上移开那缠着的恶鬼,还要想办法找回他丢掉的那一魂,这等于就是两桩事情,而看他的样子如果不处理的话恐怕很难撑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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