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寒冷,也没有炭盆,萧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转身吩咐道:“小福子,取炭盆来。”
好不容易炭盆端来,哪知木炭受潮严重,火不大烟却浓烈。萧逸按捺不住,“你这木炭是从哪里取来的?”
小福子唯唯诺诺不敢答话,萧伟解释道:“皇弟千万担待些,我平常怕暖,这些木炭经久未用,难免……”
“皇兄不用多说。”萧逸站起来,他性格恬静,对身边的内侍总是和颜悦色。虽然萧伟在皇宫的处境他多有耳闻,但亲眼目睹之下,万万没想到竟会如此不堪。宫中简陋,无人服侍,茶是陈茶,炭是旧炭,更可恨的是他从那些内侍们的目光中,看到的都是对萧伟的鄙视傲慢,他本想理论一番,仔细思索之下,又觉得与这般人物置气,实在没有必要。他轻轻叹了口气,向一名身边的内侍道:“你去宫中去把剩下的银丝炭取来。”
银丝炭不仅燃烧缓慢,还带有一股自然清新的木柴香气,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感。整整一大筐的银丝炭,萧逸琢磨着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季问题不大。
两人闲聊了起来,话题不过是些稍微有趣的生活琐事。萧伟的话很少,每说一句话前,似乎都斟字酌句。萧逸的话也不多,面对一个谨言慎行的人,他的谈话兴致冲淡了不少。这其实是一个很尴尬的场面,一个压抑着自己,言语苍白,一个不愿刺痛对方的情绪,尽管微笑拂面,但言词中不咸不淡。
一名内侍这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殿下,午膳时间到了,请移驾回宫。”
萧逸准备起身,却看到小福子仍然伫立一旁,没有为萧伟端来食物。贴身内侍都是如此,其生活境况可想而知。谨心宫并不是冷宫,却比冷宫更加凉薄。
“不必回宫,你们将膳食端来,记得为大殿下也送来一份。”萧逸摆了摆手。
那名内侍答应退下,不一会儿,几十名宫女提着食盒川流不息。谨心宫没有那么大摆菜的桌子,内侍们只得搬来桌子拼凑在一起。
山珍海味,水陆杂陈,萧天提倡节俭,但皇宫内院的规格之高仍超乎想象。萧天关怀这个离别多年的幼子,借机培养父子感情,与萧逸同宿同食,所以萧逸的膳食标准与皇帝无异。
萧伟看在眼中,嫉妒之心油然而生,同是父皇的儿子,竟有天壤地别的差距。他不动声色,与萧逸客套着。萧逸是赤子之心,他对这个大哥的遭遇深表同情,努力靠自己的力量去关心温暖那颗寂寞悲凉的心。可惜的是,萧伟的心冷漠的太久了,看待问题过于偏激,好心和善意变成了炫耀,因为他受过太多萧震这般炫耀下的侮辱,难道萧逸与萧震不是同样的人吗?
只浅浅饮了一杯酒,萧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萧逸关心地问:“皇兄,身体有恙吗?”
萧伟掏出一块丝巾抹了抹嘴,惨淡地一笑,“从小就有的毛病,碰到辛辣的东西,就难免咳嗽,不碍事,皇弟请自用。”两人都不知道,于贞贞早对萧伟下了一种慢性毒药,咳嗽次数越多,离死就不远了。
萧逸想起了什么似的,在身上一阵乱摸,腰带处摸出一个香囊,里面有一颗珠子,正是定神珠。他记起那个神秘小女孩的话,这定神珠有养神定性之效,这些日子自己带在身边,倒有些许效果。小女孩好像只要求保守两人谈话的秘密,并没强制不准自己转送他人。
“这颗定神珠,是我一个朋友所赠,或许对皇兄的小疾有些帮助。”萧逸诚恳地道。
“如此厚礼,怎敢收受。”萧伟谦辞道。
“小小一颗珠子,何来厚礼之说。恭敬兄长,古亦有之,皇兄不嫌弃才好。”
望着萧逸诚恳的表情,萧伟犹豫了。收与不收,不停在心中打转。他是个相当谨慎的人,萧逸是试探他?还是真心把他当作兄长?收了这颗珠子,势必更加得罪于贞贞和萧震,不收这颗珠子,萧逸的背后是鼎鼎大名的慕容英。一念之间,就是生死攸关之际。他决心赌一把,与其在于贞贞的压迫下过着凄惨的生活,不如和慕容英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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