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7章 江州府院,院君授课!(2 / 2)百里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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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耳朵突然一疼——

“哎呦!娘亲松手!”

薛贵龇牙咧嘴地扭头,正对上薛夫人似笑非笑的脸。

“贵儿,”薛夫人手上力道半点不减,笑吟吟道,“你何时也写一篇‘出县'之作,让为娘瞧瞧?”

“我写!我这就回房写!”薛贵疼得直跳脚,连连告饶,“娘亲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薛夫人这才满意地放开他。

薛贵哭丧着脸被薛富拖走,还不死心地回头张望。

薛大小姐薛玲绮看到薛国公、薛夫人和众仆从们纷纷识趣的离去,终于松了口气。

却不料一转头,正对上江行舟意味深长的眼睛。

她慌忙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发间露出的那抹绯红。

西楼偏院终于重归寂静。

月光如水倾泻,静静流淌在青瓦飞檐之上。

夜风拂过,檐角铜铃轻响,惊起几片飘落的杏。

躺在青瓦屋檐上,薛玲绮不自觉往江行舟那边挪了挪,缩在他温暖的怀中。

西楼偏院,再也无其他人打搅,二人在屋檐上赏月。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混着夏虫的鸣唱。

薛玲绮望了望江行舟冷峻的脸颊,又仰头望去,漫天星子像是被人随手撒了一把碎银,在墨蓝的天幕上明明灭灭.让她满心皆是欢喜。

翌日清晨,薄雾如纱,犹笼江州。

江行舟精神抖擞,一袭青衿临风,与薛家兄弟联袂而至,府学重檐之下。

晨光熹微中,

但见兽面衔环的朱门洞开,鎏金铜钉映着朝霭寒光。

左右一对白玉狻猊怒目裂眦,似在审视诸生心志。

江州府学院大门前,已聚了韩玉圭、顾知勉、周广进等数十新晋秀才,青袍上皆凝着细密露珠。

众人踌躇之际,不敢进府院,忽见江行舟身影转过照壁,十数张紧绷的面容霎时露出喜色。

“江兄可算来了!这府院之门,你若不来,我等断然不敢进!”

周广进抢前两步,拱手笑道。

江行舟眉峰微动:“周兄,此话怎讲?”

“江州府院有老秀才‘迎新’秀才的旧例,向来令新秀才心悸——或七步成诗,或倒背经籍,或当场挥毫一篇千言长赋。

若是答不上来,便罚抄《春秋一卷。

上届便有新秀才,因强作长赋,竟至昏厥阶前。”

周广进以袖拭额,低声汗言道。

“江兄先请!”

韩玉圭拱手相让,笑道。

语未竟,众秀才忽如潮水分涌,让出条直通中门的青石甬道。

“哦,是么?

我倒想见识一番,如何一个为难?!”

江行舟仰观江州府院明德至善】匾额,唇边掠过一丝清浅笑意。

青衫微振间,他已从容跨过那道令众人却步的府院门槛。

甫一入江州府院,

便听得院内一阵喧哗热闹——

“江兄!贺喜行舟,连夺县试、府试案首!”

“若今秋乡试再中解元,便是‘小三连案首'!我江州府已三十年未出此等佳话了!”

“待江兄有空之日我等一定向江兄请教,写诗词之秘诀!”

却见,数十余名身着襕衫的老秀才围拢过来,有人热情作揖,有人远远观望。

更有人见他走来便低头绕道。

晨风吹动众人衣袂,青衫如浪,竟显出几分别样气象。

江行舟见他们如此友善客气,毫无为难之意,心头反而诧异,不疾不徐,一一还礼:“诸兄谬赞,行舟愧不敢当。”

这些人他并不熟悉,都是江州府的往届老秀才。

江行舟的目光掠过人群,不远处,在几个面色阴沉的年长秀才身上稍作停留。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却未敢上前,反而甩袖转身而去。

“那是老秀才案首李长利”

周广进压低嗓音,目光微闪,“江州十大世家之一的李氏嫡系,赵子禄的表兄,两家还连着姻亲。”

江行舟眸光微敛,唇角掠过一丝冷意。

江州府十大世家盘根错节,联姻如网,彼此勾连。这些人看自己不爽,倒也不足为奇。

这等人在府学院内毕竟只是极少数,只要不来挑衅自己,随他们去吧!

周山长负手立于廊下,远远望见这一幕,不由捻须,长叹摇头。

“这群老秀才,竟也会畏惧新人?!”

往年新生入学,府学门前必有一番大热闹。

老秀才们都会借着‘迎新’,或出刁钻诗题,或令新人倒诵经义,甚至当庭挥毫,考校才思。

每每引得众人围观,喝彩声震瓦。

可今日——这帮老秀才竟如鼠避猫,缩首噤声,竟无一人敢上前刁难!

不过,想一想,这也不足为奇。

在这位提笔便是一首达府词的秀才案首面前,谁都要犯怵。这恐怕是江州府百年以来,最强的秀才案首。

周院君见无戏可看,便袍袖轻振,领着府院的数十位教谕、训导及教习,缓步踏入府院中央的明伦庭。

“院君至——!”

一声清喝,

庭中喧哗顿歇。

数百名青衿秀才肃然起身恭迎,待院君于主座落定,方齐整跪坐于团蒲之上,如雁阵排云,鸦雀无声。

江州府院讲学,自有其气象。

晨钟初歇,传授大课。

往往会由一位教谕登台,手持紫檀戒尺,逐字剖解《论语、或者《诗经、《春秋微言。

待讲至不同处,满庭顿起铮铮争鸣——坐而论经。

须发白的老秀才拍案而起,少年得志的新科秀才引经据典,数百人唇枪舌剑间,竟激得庭前古柏簌簌落子。

及至午后,诸生便散入江州府学院各斋,由教授们传授小课: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文人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茶。

东厢琴韵与西廊棋声相和,

南园箭啸共北阁茶烟交织。

君子六艺之“御”场尘沙漫卷,

八雅之“诗”案墨香氤氲。

最是奇绝当属数科,那灰袍教习以算筹排布星象。

周院君在庭院主座落座,环视满座青衿,淡淡道,“今日新秀才入学,本君亲自授大课!

破例——不讲经义。

我等一起品一品,昨夜江行舟那首《一剪梅·月满西楼,[达府]级婉约新词!”

他手指忽地指向院外——恰是薛国公府方向。

“妙极!”

一名青衫士子霍然起身,袖中诗笺簌簌作响:“昨夜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恨不能立时得见江兄这首达府之作!”

“正是!”

“诚哉斯言!”

满堂霎时沸腾,青衫学子们或击节而叹,或交头接耳,眼中俱是掩不住的惊喜。

更有甚者已迫不及待翻开笺纸,狼毫蘸墨待书。

他们昨夜见这达府词《月满西楼,异象震动了整个江州府,却至今未能见到这首词的内容,心中痒的紧,激动的一宿未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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