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曾乐觉得不大好意思,觉得许云想看对方的眼神充满了新婚夫妇间的暧昧与涟漪,他找了个借口:“我还要去买可乐,就不耽误你们遛狗了。”
夜凉如水,街道上的喧闹如旧。
陈谨川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他的语气很家常:“那我们再走一走,萨摩耶的精力充沛。”
绕过热闹的街市,往东走是老城区。街道变窄,建筑物变矮旧,两旁的树木变繁密起来,路灯的光被树叶遮挡,朦朦胧胧地筛在老旧的人行道上。
许云想的手变暖和起来,她不安地屈了屈手指。
“二哥。”
身边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握着她的手,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里,十指交缠。
白色蒲公英一样的萨摩耶,兀自扭着欢乐的小屁股走在前头,呼哧呼哧的。
陈谨川垂眼看她,她穿奶油白的廓形羊绒大衣,浅卡其的毛衣衣领拉高至下巴,扎一个蓬松的丸子头,整个人纤薄又干净。
昏黄如同旧时光的灯光里,她的神情柔软,睫毛卷翘,唇似樱红。
“冷吗?”他留意到她穿的高跟靴子,开口问。
“还好,走起来就不觉得冷了。花花的活动量很大。”
“所以,刚刚那位邻居,是你的狗友?”
许云想纠正他的说法:“我们一般称呼,小狗搭子。”
陈谨川的语气也愉快:“听上去,文明往前进化了一级。”
萨摩耶花花遇到一只棕色的泰迪,错身而过的瞬间两狗互吠。
许云想拉紧了牵引绳。
陈谨川伸出那只拎着外卖袋的右手,示意她将绳子给他。
她不好意思,又提东西又牵狗的,“我自己可以。”
他语气稳重:“外面风大。我只能牵一只手,绳子给我,那只手放口袋里。”
许云想的心跳怦怦。
高岭之花穿着西装三件套,一手既拎外卖又牵狗,莫名和老城区的居家氛围搭了起来。
“我爷爷奶奶从动物收容所领养了两只小狗,一只金毛,一只腊肠,我在家的话,遛狗都是我的工作。”
……
陈谨川的遛狗故事,从老城区讲回了公寓楼,“……我的朋友建议我去奥地利遛狗,说那里是遛狗人的天堂,植被丰富,全是绿植,狗狗跑一天回来爪子都是干净的。”
闲话家常两手都很忙的陈谨川,身上冷淡疏离的精英感消失殆尽,公寓电梯间光滑的镜子里,照出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许云想被手心的温度蛊惑,鬼使神差地,她在匀速上升的电梯里说:“二哥,你应该多笑一笑。”
陈谨川握紧他牵了一路的手,“你喜欢笑得好看的人?”
一瞬间的眩晕感,气氛很微妙。
许云想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挪开了视线。
好在嗡嗡震动的声音响起来。
许云想低头查看,不是自己的手机。
电梯“叮”声后打开,嗡嗡声还在继续,陈谨川牵着她的手往她的屋子里走。
进门之后,他自若地松开她的手。
许云想从鞋柜上抽出宠物湿纸巾给花花擦脚掌,听到陈谨川讲电话的声音。
“爸,刚刚在忙,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陈柏贤的声音不小,“下周末记得回家吃饭,你大哥回来了。”
许云想想到陈慕舟上次提到的事情,果不其然,睡觉之前她接到他的电话:“下周末来我家吃饭。大哥带着茹姐一起,两个人好像已经在加拿大提交资料登记结婚了。预计一场腥风血雨不可避免,为了大哥的幸福,我们得当好氛围组。”
许云想一想到这场风雨里迟早将有自己的一份功劳,立刻将今日旖旎抛诸了脑后。
她妄图垂死挣扎:“我承认你比我大,饭我就不去吃了……”
陈慕舟的委屈不满几乎要溢出电波:“别,我也可以叫你姐姐。……你在的话,我爸不好意思发那么大脾气。”
她忘记两床被子间的楚河汉界,在黑暗中靠近陈谨川。
他身上既有她同款沐浴露的气息,又有须后水清冽的余味。
婚姻为她带来的困扰与焦虑,又在此刻成为她莫大安全感的来源。
寂静夜里,许云想紧紧依偎着身旁的汩汩热源。
梦境里,有一只手热烈又坚定地牵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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