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檐的话有点难以回答。轻快答应的话,显得不太走心,像个在画饼的渣女;浓烈的情话她又说不出口。
见她纠结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他故作不悦地压了压唇角,“不愿意?”
不等她回应,谢妄檐的手越过中控台,慢条斯理地抓住她,“不愿意来不及了,我赖上你了。”
前方不远处调来了交警指挥,拥堵的道路逐渐又疏散的迹象,路青槐挠了下他的掌心,抿着唇低声:“谁说我不愿意了,我愿意。”
谢妄檐又问:“真愿意?”
他讲话带着点轻懒的语调,故意逗她似的,路青槐无端红了半边耳廓,“你再问的话我要改答案了……”
谢妄檐无奈道,“现在我也开始向往南城的雪山了。”
今夜明明滴酒未沾,在他的注视下,路青槐隐约生出几分微醺的醉意。
她抿了抿唇角,为自己的多话感到一丝腼腆,换了个换题问他:“见手青的味道你觉得怎么样?”
“很鲜美。”谢妄檐说,“我不是冒险的人,河豚、野生菌,以及生食的肉类都不会去尝试。”
言下之意是,她的出现打破了他固有的习惯,如同一粒坠入淡水域中的海盐,掀起阵阵涟漪。
路青槐想起自己被路家认领回去后,见识到的纸醉金迷,许多高级餐厅都会以食材的新鲜度和稀有度作为招牌,他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竟然没有尝试过,确实让她惊讶。
“我以为你不会排斥这些。”
谢妄檐眉峰小幅度地挑起一边,“我也以为你骨子里不会有这样的探险精神。”
“本来是没有的。但每个人心底都有愿意为之付诸努力的人。”她说话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内心默念的却是和他结婚。
“有故事?”谢妄檐一定是个非常懂心理学的人,引导着她逐步畅谈,减缓思乡的低落。
“嗯。”“不疼。”路青槐这会是平躺的姿势,比刚才好多了,她咬着牙,说了句,“冷。”
沉默一阵,谢妄檐的手臂顺势垂下来,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我再帮你暖一下肚子?”谢老爷子起初对鹿茗抱有偏见,始终觉得她心思不纯。她是龙套出身,每天在横店的不同剧组奔波,吃盒饭、干的也是替身的苦力活。同谢颂予相恋后,资源直线飞升,当然,鹿茗北漂磨炼的这十年,厚积薄发,如今转眼已是红透半边天。
随着时间推移,加上小冰糖出生后,谢颂予时常带女儿来老爷子跟前,谢老爷子爱屋及乌,对鹿茗态度缓和不少。
不过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仍旧没出现,谢老爷子嘴上还是要说两句。
“昭昭认祖归宗她来不了,我生病来不了,小年夜也来不了,她总有忙不完的通告、颁奖会,咱们家缺那点钱?我看她是连除夕也要找借口。”
“爷爷,阿茗现在事业蒸蒸日上,您总不能让她安心在家做全职主妇吧?”谢颂予笑说。
个人追求不该被婚姻和孩子束缚,算是当初老爷子爱人留下的遗言。因此,谢老爷子两位儿媳,都有自己的事业。一个是期刊无数的大学教授,一个是京北首屈一指的资深呼吸科专家。
一家子挑不出一个不争气的。
孙辈这边,鹿茗前段时间提名了国内大奖,走的是演技实力派路线,距离影后只差一步之遥。
谢老爷子就算再不高兴,也不会拿这个说事。
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继续再说鹿茗的不是,微咳几声,这才问道:“什么彩排啊?要是弄得太晚,你总得去接人家。”
“春晚。”谢颂予虽是平平说的,眼里却是掩不住的骄傲,“来来回回排练好多次。为了这事,把其他行程都推了,连小冰糖都说她妈妈太拼命。”
春晚这样的舞台不是谁都能上的,谢老爷子听出谢颂予故意铺垫的意思,瞪他一眼,把重孙女唤过来抱。
“小冰糖,想不想妈妈呀?”谢老爷子身子骨还没好硬朗,佣人不让她抱小冰糖,就这么隔着半步的距离逗。
小冰糖穿了一身生肖拜年服,红色醒狮喜气洋洋的,巴掌大的脸蛋笑起来藏着酒窝,可爱极了。
“太爷爷,妈妈说她晚上陪我玩遥控汽车。”
谢老爷子面对重孙,威严悉数化作亲和,同小姑娘聊:“噢。什么样的遥控汽车?”
“超级炫酷的兰博基尼,还会飞!”
一老一小这么来回对话,路青槐猜测大嫂应该还有个艺名,否则怎么会没听过鹿茗的名字。
虽然还没见过这位大嫂,她的形象轮廓基本已经了然。
梁雪从楼梯上下来,向老爷子问了好,便出门接路滟雪去了。楼下厅内人多,待会光是两趟电梯都不够装的,谢庭晚和赵月正巧从厨房过来,张罗着让众人陆续先上去。
电梯自然是坐不上这么多人,谢妄檐示意路青槐:“我们走楼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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