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两天对方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曹然关系变好,竟然大老远地从后排跑来前排和对方讨论期中成绩。
梁时闲聊一般来到桌子旁:“听说马总夸你了?”
曹然猛点头:“昂,我进步了。”
梁时拿起试卷:“要不你给我讲讲这道题?”
曹然信心满满地接过,一看,耷拉下脸:“我就英语拖后腿,你偏问我英语,存心的吧?我同桌是英语课代表,你怎么不问她?”
被莫名点名的宋知也心中一跳。
接着,她就听到梁时说道:“课代表,你能教教我吗?”
话轻飘飘地落进耳朵里,试卷上的字却看不进去了。
宋知也垂着眼,语气平淡:“下节课是英语,老师会讲的。”
“哦。那好吧,”他又问,“我们什么时候继续排练?”
“你可以问问庄衍舟。”说完,她也不等对方是什么反应,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手。
水很凉,可以让人稍微镇定下来。
宋知也对着镜子轻轻呼气。
她一点都不明白梁时,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那里都是轻飘飘的小事。当然,她也不愿意去想,他是真的心无芥蒂,还是因为毫不在意。
庄衍舟下课来找宋知也商量了一下练习时间。市里比赛定在12月,因为和校赛是同样的参赛节目,一周有一两次聚会练习即可。现在刚结束校赛,就先暂停休息一段时间,以日常学业为重。
宋知也同意了他的想法:“那我和丁娴说一声。”
她顿了顿,就听对方接上:“好,梁时这边我去说。”
心情和天气总是相互影响。
宋知也低落了两天情绪,周三就下了一场雨,所有的同学从外面进来都哆哆嗦嗦喊着冷。
冬天好像随着温度的降低提前到来。宿舍没有吹风机,宋知也洗完头,用毛巾擦了一中午都没有干。
湿着扎头发容易头疼,宋知也只好把皮筋套在手腕上,拎着伞在丁娴宿舍门口等她。
丁娴一出来,目光就落在头发上:“原来你头发这么长。”
“以前看不出来吗?”
“以前只知道发质好,”丁娴露出羡慕的神情,“现在是又黑又长又直,你别扎了,这样特别好看。”
宋知也摸了摸还在潮湿的发尾,没说话。
路上有水迹,怕溅湿裤脚,两人走得很慢。爬到教学楼拐角处,远远地就听到班里人吵吵嚷嚷的声音。
丁娴推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飞起的扫帚和拖把拧在一起。
她顿住脚步尖叫一声,正在打闹的蒋开至和梁时连忙放下东西道歉:“娴姐,不好意思。”
丁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这才走开,周围其他男生都发出看好戏的声音。
宋知也跟在丁娴后面,进来的时候蒋开至也在对她道歉:“对不起,宋……哎?”
她抬头,蒋开至一顿,接着有些语无伦次:“哦,没认错。”
旁边的梁时笑了一声。
闻声,宋知也偏头看了一眼梁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时的笑因为她的回看变淡了一点,他的目光忽然沉静而专注。
宋知也低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曹然也很惊讶:“哎,你散头发了?”
即便班里洗头后散发的女生有很多,但宋知也是对目光敏感的人,她想了想,还是把头发重新扎了起来。
每次考完试,班里就容易浮躁。
晚自习没有老师值班,班里的说话声愈发响,庄衍舟出声提醒了几次都没有效果,最后没办法,只好自己坐到讲台上,这才把声音压下去。
但宋知也这边始终如一地有噪音。
每次考完试后,曹然就酷爱拿着宋知也的试卷同自己做比较,然后发出包括不限于叹气、激动、愤怒等奇怪的声响。
声音不大,但磨人神经。
宋知也忍了两节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她走到讲台上和庄衍舟说了一下,接着抱着书去了四楼他们之前练习配音比赛的教室继续上自习。
教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黑板上还有上次练习留下来的字。楼下就是井然有序上自习的学生们。
宋知也忽然很喜欢这种逃离集体独处的状态。
翻开课本没有多长时间,漆黑的窗外又传来沙沙的声响。
雨声让她察觉到了冷,于是她把自己往宽大的校服里缩了缩,按动了两下自动铅笔,忽然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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