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死亡扑面而至。
风压卷起他额前的碎发,头皮如针刺般发麻,他瞪大双眼,想闭却又闭不上的眼睑,
仿佛要用尽生命的最后一秒将那一幕看个清楚。
然后——
一道声音响起。
不是咆哮,也不是悲鸣。
那是一道悠扬而空灵的女声,仿佛自天穹裂隙中洒下的星尘,温柔却坚定地落入这片死寂。
没有歌词,只有音符,如银铃击雪,如晨光照林。
歌声轻轻地荡开,如羽翼般轻柔,穿透压抑的黑雾,如夜航灯塔,给绝望的眼睛重新赋予方向。
鲁道夫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仿佛那一刻,
他听见了妻子在厨房哼着歌、女儿在走廊奔跑的回声、那个小小的家中,从未被黑暗染指的温暖。
可……预想中的冲击没有来。
“砰”的一声闷响,震耳欲聋!
他猛地睁眼。
锤子停住了。
距离他的头颅——不到十厘米。
那柄蕴含着千钧之力的大锤,此刻却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的结界,被死死阻挡在死亡线之外。
锤面在剧烈颤抖,但仿佛被某种神圣的力量定格,无论牛头怪如何咆哮挣扎,都无法再向前推进哪怕一厘米。
一道圣洁的光膜缓缓浮现在他头顶,洁白如初雪,泛着淡金的涟漪。
那是天使的羽翼,是信仰的化身,是人类意志在生死之间留下的微光残响。
维拉站在后方,胸前吊坠微微发亮,她的嘴唇仍在轻轻颂唱,眼神温和却坚定。
——她守住了他的命。
鲁道夫站在原地,僵硬得像石像。
他还活着。
但他的心,仍未止颤。
因为他知道,从此之后,他再也不会把“死”这个字,仅仅当作概念了。
身后,维拉的低语在沉寂中响起,声如羽落,穿过层层结界:
“高阶命运系秘诡,赞歌天使的庇护,团队增益型。”
她的话语平静,没有任何解释,却像一枚落子,精准地投向王奕辰队伍所在的方向。
庄夜歌听后,眸光微动,缓缓颔首,以八星秘诡师的身份,回以沉默的敬意。
另一侧,司命倚靠在半透明结界内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场终于入戏的剧。
“什么秘诡?你们在说什么?!”王奕辰难以置信地转头,那一刻他甚至忘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惊愕、困惑、惶恐像潮水一样涌上面庞。
“你们……不是普通人?”
他试图抓住庄夜歌的目光,然而那人只是静静站着,眼神如冷月入海,既不回应,也不回避。
那一刻,王奕辰终于意识到——他已然失去“队长”的位置。
再没有人,听他的指令。
鲁道夫下台时几乎是跌跌撞撞,他的手还在发抖,心跳震耳欲聋。
而维拉只是微微一笑,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很好,做得很棒。”
她的语气,像是在鼓励一个初学者的孩童,却不带丝毫嘲弄。
那份笃定与包容,如圣光洒落。
藤宫澄咬着唇,紧张地攥紧裙角,像一只颤抖的小兽,但还是在维拉那一声轻声鼓励下,缓缓走上台。
三局两败,她几乎已经做好了承受惩罚的准备,但重锤终究停在了她头顶上方,如先知手中迟迟未落的忏悔之杖。
它,没有砸下,它,无法落下命运死亡的审判。
她活了下来,捂着心口跌坐在地,泪水滑落,但她咬紧牙,没哭出声。
而穆思思则完全不一样,她轻快地上场,赢了两局,通关后还笑嘻嘻地嘀咕:
“哎呀,我其实也想试试那锤子砸人的感觉,听起来……很震撼?”
鲁道夫瞪大眼睛,头皮发麻:“现在的年轻人……都疯了吗?”
维拉没有回应这句调侃,只是微微低头,轻声登台。
三局,全胜。
没有拖延,没有波澜,仿佛她早就知道每一局的结果。
维拉小队,全员通关。
无一人死,甚至无一人负伤。
大厅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风声穿过空间的缝隙,仿佛在低语“奇迹”。
而就在这份静默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了那个——从未站在光圈之外,从未多言半句的身影。
司命。
他仍靠着结界站着,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懒散地搭在身侧,神情懒散,却像一尊未醒的神祇。
他,是最后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由两人组成,却独自面对s级挑战的小队队长。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道厚重的大门,悄然在他脚下升起。
门上没有编号,只有一道深黑色的命纹——仿佛要吞噬掉所有注视它的目光。
空气随之微微震动,像是命运开始翻页的前兆。
王奕辰目光呆滞,喉头微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而司命——终于睁开了眼。
那一刻,仿佛连星光都为之一黯。
“天使为你拦下死亡。”
“可命运的刀锋,终究为你而来。”
“你,准备好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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