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各道观察使,本将认得他们,手中钢刀可不认得,老实将粮草押运过来。”
“大军军册呢?”
崔鸣吉不太想和这个朝鲜仇人说话,头一扭,“在王上手中。”
陈泽也懒得搭理他,让王铁柱盯着点,自己只带了二十名亲卫,便再次踏入勤政殿。
金自点此时正捧着八道鱼符瑟瑟发抖。
李熙的冕服明显宽大了许多,见陈泽到来,声音更是虚浮得像从地底传来,“小王.已命忠清道发兵五万,庆尚道.”
“本将要看军册。”陈泽突然打断禀报,铁护腕重重砸在檀木案几上。
兵曹郎官慌忙呈上黄册,却被他一脚踹翻,“拿万历年的旧册糊弄鬼呢?”
李熙的指甲在龙椅扶手上抠出深深沟痕。
金自点赶忙奉上实际军册。
陈泽冷笑着展开真正的军籍册,“全罗道水军三万,平安道骑兵两万,京畿道”
他突然攥紧册页厉喝,“汉阳城外八十里大营藏着两万精兵,当本将眼瞎?”
“将军明鉴!”金自点额头渗出血珠,“那是防备建奴.”
“现在起归大明调遣。”陈泽将册子甩给亲兵,“传令各营,十日不到者以通虏论处。”
“汉城附近大军,明日开拔凤凰城!”
……
五月十六的满月照在仁川港时,最后一批粮船正在起锚。
陈泽望着海图上新标的二十处红圈,突然听见港外传来喧哗,三百朝鲜儒生抬着太祖御赐碑刻拦在军前。
“蛮横武夫!”为首的老儒须发皆张,“尔等与建奴何异!”
陈泽慢条斯理戴上铁护手,“万历二十六年,神宗皇帝为尔等复国时,尔祖辈可不是这般说的。”
“本将今日便是拆了李成桂的陵寝,你们又能如何?”
儒生乱糟糟骂成一片。
陈泽却只是掏了掏耳朵,暗自骂了句,“哪里都有臭腐儒。”
“王铁柱,大军开拔!凡有干扰者以通敌论处!”
“遵命!”
一柄柄明晃晃的钢刀,将儒生口中的话塞了回去。
远处的一处高地上,李熙终于缓缓松了口气。
“终于走了……”
金自点忍不住问道,“王上为何宁愿百姓饿死,也要答应那贼!?”
“三十万石粮草,我八道百姓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十五万丁壮,农田只遗老弱妇孺!”
李熙眼神忽然变得不善起来,幽幽的问道,“金爱卿是在质疑本王吗?”
金自点一惊,连忙跪地,“臣不敢!”
“哼!”李熙压下眼中戾气,“能做大明的狗就已经要感激了啊。”
“要是建奴来,恐怕连狗都当不成了。”
……
朝鲜多山,且无官道。
从汉城到凤凰城近千里,当快马飞骑将朝鲜出兵的消息传到郑成功处时。
郑成功已经快要退兵了。
其实和朱由检想的一样,郑成功没打下来的盛京,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打盛京。
在将盛京围的水泄不通之后,郑成功就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是从附近掠来了几十只信鹰而已。
盛京城虽然是后扩建的,但作为建奴都城,防御力不是那些小城可以比的。
又有豪格和众多建奴贵胄守城。
郑成功还没傻到用鸡蛋碰石头。
能把豪格骗回盛京,然后围住,就是郑成功的极限了。
剩下的事,还要等朱由检这边的消息传来。
好在朱由检这边离郑成功并不远,有张世泽在中间周转。
在多尔衮还没过张家口的时候,郑成功就收到了详细战报并附朱由检的亲笔书信。
郑成功看完战报,顿时激动起来。
连忙叫来施琅。
后者刚一入帐,郑成功便将战报拍在案几上,铜灯台的火苗跟着晃了晃。
施琅不疑有他,拿起密报简略扫视一眼,便当场愣在原地。
战报是黄得功亲笔,潦草字迹透着血腥气,“五月十八破虏于承德,斩首七千级,多尔衮多铎焚毁辎重西遁,两红旗覆灭,代善被俘,镶蓝旗困于奴鲁虎儿山,大明境内建奴一扫而空。”
“好!”施琅看完,不由的大声叫好,“这下少将军的计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实施了,那咱们赶紧向陛下请战吧。”
郑成功笑了起来,却又复拿出两封信。
乃是朱由检亲笔信和陈泽的密信。
一起交给施琅。
朱由检的信上只有八个字。
“辽东诸事,任君裁夺。”
而陈泽的信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个小小的朝鲜,愣是被拉出了十五万大军,三十万石粮草!
施琅都懵了。
你陈泽何德何能啊!
看着施琅的表情,郑成功哈哈大笑。
“陈泽得手了。”郑成功甩出沾着羊油的密信,“十五万朝鲜兵,三十万石粮。”
施琅快步走到悬挂的牛皮舆图前,手指顺着鸭绿江划到凤凰城,“让朝鲜兵走陆路?”
“嗯,走陆路。”郑成功点点头,“朝鲜兵无甚战力,当务之急还是粮草重要,登莱水师三十艘福船在威海卫待命,陈泽的副将王铁柱带着朝鲜水军统制使的印绶,三日内就能把第一批粮草运到娘娘庙渡口。”
“而陈泽的先锋大军五万,七日后就能到凤凰城。”
“英国公的骑兵两日后到。”
“陛下的大军也要七日。”
“陈泽的时间卡的好啊,给本总兵留了个将建奴一窝端的机会!”
“真是天助黄忠成功劳啊!”
解下腰间玉牌扔给亲兵,“速告诉陈泽,朝鲜兵分三路,五万扮作东江镇旧部打铁岭卫,五万换上建奴衣甲北上袭扰野人女真和生女真诸部,剩下五万”
他忽然压低声音,“全部换上百姓服饰,把辽河套的麦田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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