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高娘子,绕过她直接点了包括刚刚挨训的小丫鬟在内的四个小丫鬟道“跟我走吧,你们自己的东西会有婆子送到姑娘院里,一样都不会缺的,您说是吧。”
高娘子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同锦书挂脸,强颜欢笑道“都听锦书姑娘的。”
一想到进了兜儿的好处要退回去,高娘子是恨的后槽牙都痒痒,这些在主子们跟前伺候的哪里晓得她的不易。
不过是个毫无根基从外面采买回来的小蹄子,末等粗使丫鬟的空缺竟也不给半分脸面。
“前的事儿我便不问了,咱们做奴婢的免不了遇见受屈的事儿,待进了姑娘的院子要守规矩,姑娘虽心善却是最不喜嘴碎之人,规矩做事自然也少不了赏,否则也不会都想削尖了脑袋挤进来。”
四个小丫鬟垂着头很是老实的应声。
待回了望月居,苏叶便见巧玲、巧娟二人手捧着新衣站在廊庭下。
锦书让秋穗、琴心两个三等丫鬟跟着巧玲,巧玲笑盈盈的把手中捧着的水绿色新衣裳递了过去“这两身细棉夏衣是府上发下来的,这两身绸缎料的则是姑娘心疼咱们赏的,你们同我来,我先带你们去房间。”
剩下两名粗使小丫鬟都是外面采买来的,没有正经的名字,锦书便帮她们取了新名,夏晴、夏梦。
两个小丫鬟自是喜于言表,先是谢过锦书又很是懂礼的从巧娟手中双手接过灰蓝色新衣。
末等粗使丫鬟住的是六人通榻,季夏最是难熬,两个人又是新进院的,在得知她们并非家生子,是从外面采买回来的,另外几个粗使小丫鬟便不爱搭理她们了。
夏梦虽年纪小,但经历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自是也懂得人情世故的。
她虽与夏晴一样是从外面采买回来的,但夏晴家里本就在盛京,若不是她爹给人做活摔断了腿,家里没了进项也不会卖了她,即使卖了也给了她几角碎银傍身,与牙婆子也算是相识,这才卖到荣安伯府。
她不是,她是被赌鬼爹卖的,为了多卖些银钱,主动与牙婆子说她长得娇俏,卖楼子里能得高价。
若不是她要用碎陶片划花脸,牙婆子也不会把她送到荣安伯府试一试,她在进荣安伯府前,手心里都握着碎陶片,她想了,若是未能入选便直接划了脸。
也是因此手心有伤,高娘子又收了旁人的好处,故意给她碗中倒热水,这般她才没拿住。
微微垂着头,摸着手里细棉的新衣裳,她从未敢想有一日她能穿上一身没有补丁的新衣裳,还是细棉的。
夏梦见夏晴凑过去讨好那些家生子,也未得了好脸,她自是不会过去的。
要讨好巴结,何必选这些同她一样的末等粗使丫鬟。
只要她谨慎守规矩,最多就是把脏活苦活多分她些,她是不怕的,怎么也是比从前在家里要轻松许多。
她想到今儿个同锦书姐姐一样穿着昌荣色绸缎衣裳,同她年岁相当唤苏叶的二等丫鬟。
她髻上别的通草花制的海棠珍珠对簪着实好看,上面点缀的珍珠在阳光下折着光极为的耀眼。
若是她未瞅错的话,她手上还带了一条金镯子,镯子上嵌着宝石。
这样一条镯子,若是她得了,恐是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在高娘子那学规矩时,她便不止一次听那些家生子说府里的五姑娘最是心善重规矩,待懂规矩的下人很是大方,随便打赏的物件都够几年的月银了。
想来苏叶那金镯子应也是五姑娘打赏的。
夏梦心下便想好了,她要巴结苏叶,同她交好才是最有利也应是最容易的。
若是有一日,她也能入了五姑娘的眼,被提拔成三等丫鬟,也能穿上地主婆子才能穿的绸缎衣,有一件金饰,哪怕只是一枚小戒指,便是死了也值了。
她定要好好当差做事。
此时的苏叶正同锦书闲聊,她自进府后除了那日同巧玲去后宰门外买首饰外便未出过姑娘的院子,同府里的管事婆子自是鲜少接触。
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
“对外院那些刁钻婆子,自是无需多理的,任她们出招不接便是,今儿个的门道你可瞅明白了?”
苏叶知晓锦书在教她,便未藏拙微微点头“应是那高娘子故意的。”
“荣安伯府现如今便如同空壳一般,公中亏空,铺子庄子在赵氏手上也是年年亏损,咱们姑娘虽是接手了,但哪又能一夕之间便能转亏为盈,靠着俸禄自是无法维持,那位世子爷又是个不思进取的纨绔,想来如今是靠老夫人贴补,二夫人是庶子媳,将来是要分出去的,自是会打算的,这般便是咱们姑娘的院子里最是舒坦,自是都想来的,高娘子便顺势借机敛财,想换个人进来。”
“我听巧玲说,盛京的规矩,若是丧妻再娶便要百日内,若是错过了便要等九个月,这般看那位世子爷恐要一年后再娶新妇了。”
锦书轻轻抬手敲了敲苏叶的鼻尖,眸中满是笑意赞道“我们小苏叶也会举一反三了,想来如此,老夫人便是眼热咱们姑娘的私库,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要,恐过不了几日要生些事端,但咱们姑娘也不会让她如了愿就是了,自是要等一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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