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游之与许锦之被报信的小厮催醒,听闻大理寺夜里发生的一切,大惊之下连忙起身赶往现场。
天刚蒙蒙亮,大理寺牢狱一片狼藉。
昨日值夜的衙卫死伤大半,胡髯的尸体被钉在墙上,早就冷透了。
裴游之见况,令许锦之留下处理,自己则进宫面圣,向圣人表明此事的前因后果,请求朝廷拨款修缮牢狱。
孔本全与卫戚早已赶来,孔本全负责验尸、记录,卫戚则忙着给伤员处理伤口。
李渭崖与他的两名随从一直看守着劫狱的黑衣人们,不曾离开。
“多谢。”许锦之走过去,郑重向他们道谢。
“不必谢,这些恶人,碰上了,不可能不管的。”李渭崖摆摆手道。
许锦之看向已经被包扎完伤口,正躺在地上不断喘气的何从珂,目光中全是失望。
“我竟不知,师兄还豢养了这么多死士。我原本以为,我很了解师兄,却没想到,连皮毛都不曾看透。”许锦之说这话时,眼底已经没有温度了。
转身,许锦之又对李渭崖道:“凭信已经取回来了,柜坊的伙计记得你,所以没能让那些乞丐得逞。你速去拿了信,置办宅子去吧。只是,要拿回你的路引,需走一个过程,眼下大理寺乱作一团,你过两日来吧。”
李渭崖点点头,说了声“告辞”,就领着随从离开。
圣人一早听闻裴游之的禀报,雷霆大怒,认为如今天下安定,竟有人敢火烧大理寺,这简直是对王法、对皇权的挑衅。于是,圣人下旨,判何从珂及一干黑衣人斩刑,一日后行刑,不需交由刑部核准,不可赦免,也不必再来报。
何从珂一直到死,都没有说出自己杀人的缘由,也没有说出自己是如何让瘸老六甘心供自己驱使的。胡髯之死,大大激发了众衙卫的血性。胡髯虽鲁莽,但为人正直、极讲义气。故而,为了替胡髯报仇,衙差们把能用的酷刑都给何从珂用上了。何从珂最后被拖上法场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两日后,李渭崖如约来大理寺取路引。
许锦之问他:“宅子置办完了?”
“之前看中的,已经被人买去了,只能临时买了另一处,离大理寺倒近。价格贵上一倍,但宅子很新。”李渭崖答道。
许锦之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才又问他:“你做香料生意的铺子看了吗?”
李渭崖一愣,随即摇头,“还没有。”
“你抓犯人的事迹,圣人已知,对你多加赞赏。胡髯殉职,你愿意接替他任司狱一职吗?”许锦之下意识居然怕对方拒绝,又添了两句:“有了公家身份,你做生意也会顺畅些。你的铺子若是开了,可以雇人......”
“好,我答应你。”许锦之的话还未说完,李渭崖就干脆地应下了。
许锦之有一点儿回不过神,他怎么会知道,他的邀请,对于李渭崖来说,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不会就等着我开口吧?”许锦之狐疑道。
“我可不知道那群人要劫狱的事儿!”李渭崖气急。
许锦之瞧他生气的样子,居然觉得怪可爱的,不禁弯了弯唇角,这竟是他这几日以来第一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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