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程昱眉头却又皱起:
“只是现下西凉军团云集潼关,我军如何能速破之,却是个难题。”
曹营众人纷纷称是,眉头皆是重新皱起。
这时的曹操,脸上恨怒褪尽,嘴角却钩起一抹诡色。“入关中之路,可并非只潼关一条!”
曹操冷冷一笑,尔后拂手喝道:
“夏侯妙才听令,命尔率两万兵马在此,打着孤的旗号虚张声势,佯攻潼关。”
“孤当亲率主力,趁夜偷渡黄河北上河东,由蒲坂津西渡黄河,绕过潼关杀入关中!”
听得这号令,夏侯渊及众人先是一愣,旋即猛然惊醒,一片沸腾。
河东郡与弘农郡隔黄河相望,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弘农郡向西经潼关,可入关中。
河东郡向西经蒲坂津,西渡黄河,亦可入关中。
曹操大军屯兵潼关,就是想将韩马等关中十将,全都吸引至潼关,对河东方面疏于防备。
如此,他们才能出其不意,由河东经蒲坂津西渡黄河,杀入关中啊!
“原来丞相在西征之始,便已想好了这声东击西之计,丞相之深谋远虑,我等万不及也!”
恍然省悟的程昱,拱手啧啧叹服。
曹操脸色终于由阴转晴,缓缓起身,喝道:
“告诉徐公明他们,继续于江东助孙权抵挡刘备,尽可能拖延时间。”
“吾两月之内,必平定关陇,回师南下为子廉报仇雪恨!”
…
江东,秣陵。
城北水营内,一场践行宴正在进行。
孙权在得到了四姓支持后,拼凑召集出了近八千兵马,尽数交由周瑜统帅,将于今日启程,去会合由柴桑东撤的联军败兵,西进往救柴桑。
“公瑾,江东存亡,孤就托付给公瑾你了。”
“这一杯酒,孤敬你!”
孙权举杯向周瑜躬身一拜,仰头一杯酒饮尽。
此时的他,在此危难时刻,对周瑜已不敢摆半点主公的威仪。
周瑜则只是浅呷一口,深吸一口气道:
“瑜受伯符托孤,自当为孙氏基业鞠躬尽瘁,这一点主公无需担心。”
“瑜此去,必当尽我全力,只是能不能解得柴桑之围,救得那吕子明,瑜却不敢向主公保证。”
此时的他,已无当年那份目空一切的自信,面对实力已大大超越江东的刘备,自然不敢夸下海口。
没能得到意想中慷慨激昂的回应,孙权神色略显尴尬,只得干咳几声以掩饰。
“事不宜迟,主公,瑜去了。”
周瑜也懒得跟他煽情,放下酒杯便要动身。
刚回头时,帐帘掀起,亲卫急匆匆而入。
“启禀主公,柴桑细作急报。”
“甘宁叛变投敌,刘备已于三日前攻破我柴桑城!”
“凌将军为甘宁所杀,吕都督为刘备所擒,已已被斩首示众!”
一道惊雷,炸响在了帐中。
本是起身送别的孙权,身形晃了一晃,一屁股跌坐了下来。
左右江东文臣武将,无不是骇然变色,惊到目瞪口呆。
周瑜心口如被狠狠一捶,闷痛骤然而生,急是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扶住了一旁的鲁肃。
“公瑾!”
鲁肃顾不得震惊,慌忙搀扶着住周瑜。
周瑜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副急怒攻心的痛苦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吾对那锦帆贼不薄,他焉敢背叛吾?”
“吕蒙啊吕蒙,你这个蠢材,枉孤如此器重信任你,你赔光了吾的家底不说,现下竟连柴桑城也给我丢了?”
“蠢材,你是天下第一蠢材啊——”
缓过神来的孙权,开始捶胸顿足,懊恼悔恨的碎碎念了起来。
帐中炸开了锅,这帮江东文武是惶恐失措,一片惊议。
“主公!”
一位须发半白的文士,陡然间跳起来一声大喝,打断了众人的惊议。
出言者,正是江东文臣之首,老臣张昭。
他是一脸凝重,向着孙权一拱手:
“连番惨败,我军精锐已损失殆尽,如今连柴桑这座江东屏障竟也失陷不保!”
“大耳贼若继续顺江东下,直趋秣陵,我们根本抵挡不住,江东不保也,主公性命堪忧也!”
“形势到了这般地步,主公何不真降曹公,将这江东奉还朝廷?”
“唯有如此,主公方能保得性命,保住孙氏一族,保得一个富贵余生啊。”
孙权心头大震,脸色霎时间由悲愤变为惊骇。
张昭这是要让他降曹操啊!
不是先前那种名义上归降,只送子侄往许都为质,实际上他依旧执掌江东大权的伪降。
张昭是要他将江东诸郡军政大权,全部奉还朝廷,真降了曹操!
孙权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张昭的劝谏。
“张昭!”
周瑜勃然大怒,拔剑出鞘,回首怒指:
“你乃伯符托孤重臣,竟然要将伯符打下的基业送于曹贼,换取你的荣华富贵!”
“你这贪生怕死,不忠不义的老贼,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剑斩了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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