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迁都洛阳的隐患了。
前一世,李治后来就死在了洛阳。即便是临终前目望长安,最终也只能遗憾而亡。
所以轻重,李承乾看的很清楚。
在他没有足够的人才支持能取代关中门阀之前,他可以对关中门阀进行整肃清理,但绝对不能够动摇他们的根基地位。
况且相比于河东世族对天下的损害,关中男儿才是最可信任的。
“所以,陛下不希望太上皇离开!”苏淑一语道破了李承乾的复杂心思。
“一切不由朕啊!”李承乾轻轻低头。
李世民活着,若是如同之前那样,那么一切还能接受。
李承乾也能够利用他的影响力,来扩展自己的布局。
但从他喊出要召见李泰和李治的时候,一切已经再难回头了。
“而且朝中不希望父皇离开的人太多了。”李承乾深吸一口气,摇头冷肃。
现在对李承乾的皇位构成威胁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李世民本人。
“要不要让阿耶回来。”苏淑抬头看向李承乾。
苏亶现在是杭州刺史,他也是关中门阀的一员,他回到长安,是能够帮助李承乾稳定局面的。
“不!”李承乾摇头,说道:“岳丈要稳住江南,这一点更重要。”
“那怎么办?”苏淑满脸担忧。
李承乾捏了捏苏淑小巧的鼻梁,轻声说道:“长安城,无非舅舅而已,稳住了舅舅一切妥当,至于剩下的一些人,杀!”
“杀谁?”苏淑惊愕的抬头。
“当然是拜火教的那些人,毕竟他们才是这一次的罪魁祸首。”李承乾抬头,轻声说道:“将长安城所有的拜火教徒全部都找出来,全部斩首,足够震慑所有人了。”
杀人,不需要杀和他们有关的人,只需要杀人,就足够让人小心谨慎的收手的。
“那要杀多少人?”苏淑有些不安的看着李承乾。
“那就要看丘神勣的手段了。”李承乾轻轻摇头,杀人这方面,他不如丘神勣。
苏淑沉默了下来,低声道:“陛下,不如趁着父皇现在身体还好,让关中六家将他们的女儿送进宫吧,以此来稳定朝局。”
“等等吧。”李承乾沉吟片刻,说道:“父皇病重,朕纳妃,会被人说朕不孝的。”
“臣妾来吧。”苏淑摇头,说道:“臣妾以皇后下旨,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怪罪到陛下头上的,只是希望陛下少杀些无辜的人。”
李承乾深深的看了苏淑一眼,说道:“好吧,臣会给丘神勣下旨的,除反抗之人,一律诛杀外,其他人一概流放辽东。”
“谢陛下!”
……
西市之南,怀远坊。
长安县不良帅张予敬,目光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坊门。
晨光从东方升起,落在了坊门之上。
第一个瞬间,坊门便已经开启。
十几名等在坊门内的波斯人从里面一涌而出。
但……
脸上斜着一刀疤痕的张予敬,一声胡哨,瞬间,更多的不良人已经拔刀朝着坊门围了过来。
所有的波斯人一瞬间全部被逼了回来。
“张予敬,你要找死吗?”一名满脸呼吸、身材高大的波斯人,手持节杖冲了出来,直接指向了张小敬。
顿时,坊墙后面伸出了十几张弩弓,对准了外面的张予敬一众人。
张予敬一脸不屑,斜着头,冷笑的看向的对面手持节杖的波斯人:“曼老,你虽然是萨宝府祆正,但节杖不是你能用的,光是这一条,我就能砍了你……再有,就是你们的这些弩箭。”
手里握着弩箭的波斯人,手忍不住的微微向后。
“依唐律,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弩一张加二等,甲一领及弩三张流二千里,甲三领及弩五张绞。”张予敬抬头看向众多波斯人,冷声道:“尔等,是要谋反吗?”
“休要胡搅蛮缠。”曼老指着张予敬,说道:“我们的这些东西,都是雍州府允许持有,张予敬,你要找麻烦,回去问问你们的都督同意不同意。”
张予敬依旧冷笑:“你们不过是凭借礼部的关系,走通了天水郡公的门路,你真的以为这些东西闹到了天水郡公面前,他会认吗?”
“我不管那些,张予敬,不管你现在要做什么,萨宝府也不是你等碰的。”曼老冷眼瞪着张予敬。
“是啊,萨宝府内,我是管不了,但你们一步踏出,就是长安县。”张予敬眼睛狠狠的盯着曼老。
“张予敬,你打算彻底撕破脸吗?”曼老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微微摆手,后面的众多波斯人已经全部退回了坊内。
“曼老。”张予敬眼神阴冷,手按着刀柄,说道:“这些年,我们冲突过多少次,但你们都凭借礼部那人的关系强行杀了下去,但是今天,礼部那人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更别说你们了。”
说到这里,张予敬忍不住的抬头,看向怀远坊最深处。
这些年,他不知道派了多少人进入里面探查消息,但几乎全都死了。
“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就进来,不然,就回去让你们家都督自己来。”曼老冷哼一声,然后自己退入了怀远坊内。
“会有人来的。”张予敬似笑非笑的看向曼老,突然,他猛然看向长街远处,轻声道:“人来了。”
下一刻,轰然的马蹄声从长街尽头而来。
十几名红衣金甲的千牛卫,率领三百名金吾卫,瞬间便已经冲到了坊门处。
为首的,是一名红衣金甲的千牛卫将领。
曼老看看来人喃喃的说道:“左千牛卫中郎将丘神勣。”
丘神勣,雍州都督丘行恭之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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