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刘关张大吼一声冲出去,身后的千余名兄弟也叫喊着冲向大开的城门。
刘关张握着大刀冲进登城,就像短跑运动员跨过长跑的重点线。
他在乞活军的时候,没能打垮大明,如今换在背嵬军建制下,再次跟大明拼上了,“这是背嵬军攻灭大明的第一枪!也是与乞活军同台竞技的灭明大赛!”
他紧握双拳,仰天长叹这摇摇欲坠的腐朽王朝,终于要在他们手里垮塌了。
不管即将诞生的新朝是何模样,终究比腐败的尸国要强十倍!
当杨振武等一众降将跪在身前时,刘关张才意识到“从心”的守将竟有四成,远超了预期。
他们掌握着万余部众,却选择投降一千余背嵬军大兵,甚至不敢生出半点桀骜之心。
望着跪在脚边的降将,刘关张当即体会到“威望”的重要性,那可使人不战而屈人之兵。
刘关张将他们收入麾下,并警告他们遵守背嵬军纪律,要是受不住约束的,战后可自行退伍,但眼下容不得任何人说一个不字。
违抗背嵬军纪律者,杀无赦!
“谨遵大帅吩咐。”
杨振武抬头瞥了一眼,心说背嵬军的副帅真是多如牛毛,今日又是一员不认识的。
尽管降卒们以前与背嵬军并肩作战过,眼下也只能编入步战侍从序列,薪资方面按照原明军待遇发放。
随着背嵬军副帅快速定完建制,一百玩家督战一千明军。杨振武兴高采烈地告知将士,“以后咱们都是背嵬军的兵了!”
士兵们喜悦,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副帅还说了,日后月饷一两五钱、口粮五斗,足粮足饷!”
“噢噢噢噢噢!”
士兵们顿时嗷嗷叫唤起来,欢呼的声浪推得兵士站不稳脚跟。明明眼下还处在叛军入城的动荡状态,他们却难抑癫狂的喜悦。
以往什么大官、大帅上来就是忠君报国的陈词滥调,他们听不懂,也不想听。
唯有背嵬军副帅不愧是底层的穷苦出身,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一上来就踩中兵士们的七寸。
而背嵬军是向来最讲信誉的,说杀人全家就杀,说发全饷就发,甚至士兵战死了发给优厚的抚恤金。
穷丘八们最想要的是什么?无非是拿回自己应得的军饷罢了。
可是这般知足的念头也不能满足,甚至有被欠七个月军饷,还得替朝廷卖命的苦哈哈。
这些粗鄙,鲁莽,甚至非常抽象的明军在这种三天两头被欠饷的环境下,还能坚持作战到朱由检上吊。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能挺起胸膛对老朱家说,自己尽忠了。
都说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眼下心知自己能拿到满饷的明军顷刻恢复大半的战力,有种重回明朝初年的振奋感,仿佛多了条手臂替自己握刀砍人。
秉持着“不能叫新大帅当作孬种”的念头,明军们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呐喊着杀杀杀冲向城内四周,迅速控制桥梁与塔楼。
饶是他们起跑甚晚,还是迅速追上那些先冲的玩家,甚至比求战心切的“战狂”冲得还猛,还快。
惊得一众玩家都觉得自己在杀敌赛跑中,居然也能落于人后。
“尼玛的,杀敌还要内卷!给我们也留点啊!”玩家挥舞刀剑在身后喊叫。
但这大声喊话却被降卒当成了激励,仿佛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的砍人之举,得到了背嵬军强者的认可。
“老爷不好了,叛军破城了!”亲兵踉跄扑倒在绯袍大员面前,带血的手指在地上抓出五道沟壑。
“?”陆文锦登时便懵了。
破城?
怎会如此?
前任因功升迁,而他调任至此虽不到半年,也是用心经营登州的。
而后听闻背嵬军功高盖主,朝廷有心“削藩”,他又继续加强城防,全城上下早已被打得如铁桶一般,怎会一击破城?
“叛军从何入城?”
“城北!奸人与叛军里应外合,已有万余逆党倒戈助叛了!”
“啊!”
陆文锦官靴下的青砖恍惚变得绵软如絮。
他看见绯色的衣袖在剧烈颤抖,仿佛有千斤铁水顺着经脉倒灌入五脏六腑。
造反的背嵬军没选择强攻辽西,反而先打登莱了。
“方一藻!祖大弼!”陆文锦双手虚抓,十指仿佛扣进空气的缝隙。
若不是此二人作孽,他何至于这般手足无措!
残害忠良的恶劣影响如今显露无遗,稳如泰山的登州竟在半日之内破城陷落,他甚至毫无察觉敌人的兵力数量,从何处攻来。
军心,人心,什么时候堕落至如此了!
乌纱帽重重砸在地砖上,急促的喘息声与户外喊杀声绞作一团。
“老爷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亲兵们不等陆抚台回应,架着他便往城外跑去。
房门洞开的刹那,嘶吼与金铁交鸣轰然炸响,他被裹挟在人潮中向城南奔涌。
某个趁火打劫的乱兵从他身侧掠过,刀尖还挂着半拉肉皮,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啸叫,“胆敢趁乱打劫,简直不把背嵬军放在眼里,给我放箭!”
“老爷小心!”
亲兵的嘶吼声被弩箭破空撕裂,陆文锦只来得及侧身,箭簇便擦着耳郭射入身后的人群,数名亲兵被箭矢没入胸腹。
眼前的血腥画面叫他胃部抽搐,
“快撤!撤!”
对抗外部的城南守军一下子变成对内,他们奋力阻挡叛军的侵攻,协助一支支友军部队逃出登州,眼看着绯袍官员被亲兵簇拥着逃离,当下心思稍安。
他们本想着继续抵抗拯救更多友军,却忽然发现北面的“异动”。
海面上一艘艘战船划破海雾,随后下放数百艘小舟,满载兵士破浪而来。
背嵬军真正的主力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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