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张堂主,你在看什么?
让‘雕侠’上官云卖面子,包下整座千红楼,不是银钱多寡能办到的事,立业二十年,今日这般场面,还是屈指可数,宴饮倒在其次,做给平定城、黑木崖看才是关键。
“慢点、慢点!”
小龟奴从门外跑进来,怀里抱着一盆星月海棠,枝繁叶茂,养得极好,在木几上放下后,才深舒口气。
“小多子,你这是要飞啊?摔坏我的,可仔细你的皮。”
康妈妈早就不是当姑娘的芳龄了,却风韵犹存,虽以粉底遮掩岁月遗痕,然并不夸张,每日里进出楼中的客人,各有趣味,不乏就有为这抹‘陌头杨柳色’来的。
“这样好啊,醒目一点。”
她摇着团扇,酥白半藏,笑着看向开得正好的海棠,听人说,张堂主最喜欢这种,她托关系,好不容易在绸缎庄朱老板那里寻见,重金买下,只为让他下楼梯时看上一眼。
小龟奴笑道:“康妈妈放心吧,三脚木几,最适合摆,讲究——”
话未说完,木几向里歪倒,好在小多子眼疾手快,扶住海棠。
“好险!”
三只脚,靠墙那只,无端断掉半截。
康妈妈摇头道:“库房里寻出的老物件,要用之前,都得先看看是不是让虫鼠咬坏了,若是在贵客面前闹笑话,砸了千红楼招牌,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小多子问道:“康妈妈,现在怎么办?”
“去换张新木几的来。”
康妈妈吩咐完,看向楼上,暗道:“张堂主上去有一会儿了,我得去看看,上官长老问起来,也好交代过去。”
东楼凉阁,夹壁内藏有冰块,丝丝凉风吹入堂间,驱散初伏天气的燥意,桌上有冰镇莲子羹,习武之人,未至先天,也不敢说自己可避寒暑。
“五剑胜过鲍大楚,英雄啊!”
“过奖,过奖!”
“如此年轻的先天境高手,甲子年间,还未曾有过,真是了不得。”
“哪里,哪里。”
“护法堂主远不能兄之才,不用多久,还得有进步。”
“哈哈,全仰仗圣姑提携。”
“那是自然,我们这些人,圣姑是首脑,秦堂主、张堂主是心腹,可不能自己乱了秩序。我…”
“风兄言之有理,在下提议,我们敬圣姑一杯,为圣姑贺,为日月神教贺,为天下武林霸业贺……”
任盈盈端坐在首席,难得没戴笠帽,穿了身男装,露出清秀绝伦的脸庞,似有圣洁之感,凛然不可侵犯,沈青君跪坐在旁,斟酒夹菜。
她提起酒杯,作了回应。
左边是朱雀堂秦伟邦,右边是护法堂张玉。
两人之后,还有八席,倒是日月神教附属帮派的首脑,那个来历神秘的绿竹翁,独自在窗前设了一席,自饮自酌,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任盈盈回黑木崖,必定带着,曾数次救她于险境。
敬过圣姑之后,数十名舞女鱼贯入内,翩然而舞,为众人助兴,堂上气氛,顿时舒快起来,除了张玉外,这些人都是任盈盈阵营的中流砥柱、江湖上的鹰犬爪牙,相互之间都有些交情。
“在下风云门聂胜,敬张堂主一杯,以后多多关照……”
张玉笑着举杯:“相互关照,相互关照。”
那人混了个脸熟后,识趣离开,回到自己席位。
穆敏敏跪坐在张玉身侧,动作生硬,她显然还不习惯这样觥筹交错的场景,端着酒壶,像握住击顶金瓜,稍有不合,就得干起来。
“你不喜欢这里,也不适合这里,为何还来?”
“你觉得我侍奉得不好?”
“那倒没有。”
张玉看向她那双修长的手,也算白皙,只是虎口处有硬茧,显然是用惯刀剑的,倒酒侍奉的活计,约莫是从来没干过。
“能以女子之身,凭武功当上香主,在日月神教非常不易。”
穆敏敏轻笑一声,见紫薇剑仙肯定自己的能力,心中颇为得意。
张玉伸出手,握住她右手五指,轻轻揉捏着虎口处的硬茧。
“只是…你这双手,明明是用来杀人的,何苦干这种伺候人的勾当?”
穆敏敏手被握住瞬间,全身绷紧,她下意识想抽回来,想起上官长老的许诺,又看向张玉,长得实在令人讨厌不起来,因此,心中虽觉得苦楚,却不十分抗拒。
“张堂主,你心中很得意吧?”
“得意?因为你不敢反抗、无奈顺从?那你倒小瞧张某了。”
张玉松开手,接过她手中酒壶,给穆敏敏倒了杯酒。
“张堂主有何不同?”
“我至少不会逼迫护法堂的女弟子,以色相侍奉他人,尤其还是一位战功卓越的女香主,说真的,上官长老有些事,干得不算地道。”
穆敏敏拿过酒杯,猛地仰头饮下,虽不擅饮酒,但还算有量,轻咳几声,就恢复过来,她看向张玉,脸上露出冷笑,径直问道。
“你想套我的话?”
“套什么话,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上官长老只让我侍奉好张堂主,为白虎堂,结个善缘,也为我自己在神教中,寻个靠山,只是目前看来,张堂主如此多心,你这座山,我算靠不上了。”
张玉轻轻一笑,又给穆香主倒杯酒。
“那不一定,看你表现!”
黑衣剑婢走来,轻声道:“圣姑请张堂主近前说话。”
凉阁空间宽广,中间排了五六十人的歌舞笙箫,还绰绰有余,各自席位之间,也离得甚远,因此敬酒还得走几步,张玉起身走到任盈盈桌前,沈青君在桌侧安排了张席位。
“坐吧。”
“多谢圣姑。”
“你变得这般客气,本圣姑还有点不习惯。”
任盈盈心中记恨,他在南昌的无礼,如今回了黑木崖,可是自己地盘,若非看在大敌当前的份上,早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我客气过吗?圣姑是说在东湖柳林那次?”
张玉笑着坐下,他原本还忌惮任盈盈三分,有了同心蛊,两人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而自己又靠碧玉蟾蜍,无伤取出其中一只,那情势就变了,她成了他手里的蚂蚱。
“无知者无畏,他岂会知道,平大夫已经用‘醉迭香’诱出了那只蛊虫,现在他小命捏着我手里,且容他放肆一阵,待失去利用价值……”
任盈盈捏着藏在袖里的小银瓶,心情舒畅许多,不想和他作口舌之争。
“圣姑,鲍大楚家那七十三口,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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