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炅一听,眉毛挑起来:“谁那么大胆子,本王去看看。”他气哼哼的走到正门一看,是金甲卫!
金甲卫就是鹰卫组成的,林曦的亲兵。
金甲卫出现代表的是皇上的旨意。林炅不敢说话了,呆呆的看着他们把府里的府兵带走,丫鬟仆人全部解散。
文王府不多时便空空如也。
林炅怔立当场。
金甲卫并不看他,轰隆隆关上文王府大门,“啪”的一声,落了一把黄金大锁,把文王府从外面锁住了。
林炅恍过神来,扑上去拍门,悄然无应!
一群乌鸦飞过文王府上空,嘎嘎乱叫,随之远去,再无声息。
京都大牢。
秦黛被送进男牢最腌臜的一处牢房,狱卒打开散发恶臭的牢门,将秦黛扔了进去,锁上牢门就离开了。
牢房角落里,默然坐着一个男人,见有人进来,睁了睁眼,待看清来人,浑浊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他朝她伸出黝黑的手,微微咧嘴笑着。
秦黛捂着鼻子,厌恶地躲开他的手。
这肮脏不堪的男人就是楚纵,曾经的风华,俊逸,此时荡然无存,难怪秦黛厌恶,他微叹口气,又缩回角落里。
秦黛呜呜的哭起来。
楚纵想开口说话,奈何嗓子封闭许久,竟一时发不出声!看着眼前美貌的女人,他的思绪又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午后。
却尘庵下,他好不容易求得做慧王的妹子,带自己去见她,她施施然的来了,亭中会面,她是那么美,令人心神迷醉。
“要是你跟了我,我,我可以为你去死!”俊逸的楚纵誓言道。
“你可以为我去死?”秦黛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烟波流动。
“是!”楚纵脸色涨红。
“我不要你去死,”秦黛幽幽说道,“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楚纵激动的说:“你说,你说,我定满足你。”
秦黛嘴角冷笑,“我要你去杀楚蝶衣,你也可以?”
楚纵愣住了,眉头拧起来,默然不接话。
“哼,瞧瞧,你刚才信誓旦旦的劲头呢?骗子,都是骗子!”秦黛冷哼一声。
楚纵深深的焦虑起来,他怎么能杀蝶衣呢,这便如何是好。
“你不用假惺惺的了,不用你去杀,你跟我坐在这里便好。”秦黛忽然说道。
楚纵松了口气,嗫嚅道:“你也知道,她是我妹子,我,我,怎么能杀她呢。”
此时,松林中传来嗖嗖的射箭声,楚纵警觉起来,听到有人大喊蝶衣的名字,心道不好,妹子有危险!他想跟秦黛说,要去救她,冷不防身上一紧,侧目望去,秦黛半个身子贴在他身上,拉着他胳膊,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去,若你不听,我就死在你面前!”
楚纵僵住了,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曾经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自己怀里,不如就在此陪她,保护她,毕竟蝶衣那边有许多人护着,应该不会有事。
渐渐的,一切都平静了,秦黛偎依在他身边,静静的坐着。
不多时,听到远方一声唿哨,秦黛眼睛一亮,得手了!她放开楚纵,站起身来,弹弹身上的土,看也不看楚纵,就离开了。
接着,自己便被抓起来,投入大牢,妹子被人刺成重伤,两月未醒,武王震怒
黑暗中的楚纵心底再次发出重重的叹息声,这么多年,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你救不救得了,是一回事,你不去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性质很不同。再说,秦黛虽已被下了尼姑庵,但是毕竟曾是武王名义上的女人,自己怎能肖想?
这处牢房是最下等的,暗无天日,恶臭无比,不过一日,秦黛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闹腾了几日,她的嗓子哑了,身子饿的疲软,情绪激荡起来,一头朝墙上撞去,被楚纵将将拦住。
“不用你这个恶心的人管,你滚开!”秦黛嘶吼!
楚纵跌坐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嗓子里嗬嗬有声,哭起来!他突然爬起来,奔到牢门上,扒着栏杆喊道:“牢头,牢头,我要见楚蝶衣,我要见楚蝶衣!”
“腌臜的家伙,坤后的名讳也是你叫的!给我闭上嘴!”牢头跑过来,斥道。
楚纵扑通跪下,嘶哑着喉咙恳求:“求求你,就说楚纵要见她,求求你,替我传个话。”说完,不停的磕起头来。
牢头啐了一声:“闭嘴!等着!”
说完,转身走向牢门,打开牢门,他使劲打了几个喷嚏,咒骂一声:“这鬼地方,熏死人!”
拍拍门口站着的一个狱卒,说道:“去告诉管事,楚纵要见娘娘。”狱卒答应一声,小跑着去了。
原来,蝶衣早有吩咐,若楚纵要见她,令人不得耽搁,必要禀告于她。
皇宫。
蝶衣正趴在桌子上辨认竹简上的字,女官进来,附耳说了几句。蝶衣抬起头来,合上书简,揉揉额间,说道:“准备下,我出去见他。”
不多时,轿子备好,载着蝶衣一路出了皇宫,来到京兆尹衙门。
由于蝶衣命人免去仪仗,所以,只有府尹出来,将轿子迎进衙门。
自己现在是坤后了,如此出得皇宫,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还是低调些。蝶衣这么想。
府衙后一处干净的会客室,楚纵打扮一新的跪在地上,显然是要见蝶衣,被人修饰过了。
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楚纵保持跪伏的姿态,深深的埋着头。
良久,没有声音,楚纵微微抬起头,赫然见自己前方站着一个赤衣女子,正拧着眉头看着自己。
她胖了,长的高了,更好看了,楚纵嘴角微笑,抬目看着蝶衣。
曾经叱咤江湖的游侠,成了今天这般畏畏缩缩的样子,为了什么?!蝶衣皱眉。
“你要见我,有什么事。”蝶衣开口问道。
楚纵仰着头,也不啰嗦,直言道:“我想求个恩典,给秦黛换个干净的牢房。”
蝶衣盯着他,点点头,“好!”
楚纵眼底一热,砰砰的嗑起头来。
“行了!还有其他事么?”蝶衣语气无波的说道。
楚纵停止磕头,抬头看着蝶衣,眼里布满血丝,默默的摇了摇头。
“好,我走了。”蝶衣说道。
楚纵又嗑了几个头。
蝶衣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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