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透着窄窄的门缝,目光冷沉的看着里面,神情冷的犹如腊月寒冬,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若是没有沈博梁的示意,庆俞怎敢拦她。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也曾举案齐眉过,他怎能如此绝情,如今连见她一面都不肯了!
庆俞表情僵了一瞬,双手抄在袖中,那张年过半百的面容上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来,声音仍旧带着丝敬重。
“相爷确实不在。”
大夫人偏头,冷冷瞅了他一眼,唇角勾了丝冷笑,嘲弄般笑了一声。
随后,她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将挡在门口的丫鬟推开,就大步流星的往里闯。庆俞正正当当的站在门前,他没料到大夫人会突然闯进来,刚反应过来,大夫人就已经横冲直撞的擦过他的肩膀,冲了进去。
庆俞再想拦,就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大夫人已经看见了相爷。
沈博梁也没避讳,就坐在外室的椅子上,有条不紊的端着个茶盏,悠然自得的品着茶。从大夫人闯进来起,他连个眼皮都没抬过。
庆俞立在几步外,看了眼大夫人,愧疚道:“相爷,老奴”
“你先出去吧。”沈博梁适时的打断了庆俞的话。
庆俞松了口气,连忙答了个“是”,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庆俞或许不知道冯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沈博梁太清楚了。这个女人强势霸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一扇门如何拦得住她?无非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相爷才情断多久,这便连见一面都不肯了?”大夫人慢悠悠的朝着沈博梁走过去,一直走到他身前,方才停下。她缓缓伸手,抚上沈博梁的脸颊,沈博梁很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手在颤抖。
“沈博梁,你好狠的心!”大夫人语气渐凝,嗓音冷沉,仿佛夹杂着万分不甘与怨恨。
沈博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嗤笑了一声,放下茶盏,缓缓抬头,对上大夫人的眸子。
那双眼里,再无对他的爱慕。
只有无尽的深渊,夹杂着刻骨的怨愤与恨意,以及心有不甘。
也对,筹谋多年一朝丧,怎么可能不恨?不怨?!
但,那又与他何干?
“唉,你我已经缘尽,不如老死不相往来的好。”沈博梁垂下眼睫,深深叹道。
大夫人眸中寒光一迸,心中怒意翻滚,突然猛的一把将那套官窑造的紫砂壶茶具全都抚到了地上。噼里啪啦一顿响,这才觉得解气了不少。
沈博梁蹙了蹙眉,冷冷看了大夫人一眼。这个女人,当真是越来越蛮横无理了!
察觉到沈博梁眼中的冷意,大夫人也只是嗤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时至今日,她怎可还奢望沈博梁对她有一丝丝的情感存在。
“你也不必动怒,我冯慧洳自问,这么多年来,没有半分对不住你的地方。”大夫人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闭了双眼,嗓音微微有些颤抖:“倒是你,欠我颇多!”
沈博梁在心底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虽不想同冯氏多话,却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今日冯氏突然来见他,必定是有什么事要说,倒不如先听听她的意思再做打算。
打定了主意,沈博梁眼观鼻,鼻观心,也不多搭腔,任由冯氏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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