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笄礼的堂室都布置好了,就在沈府里头,在笄礼开始的前三日,还需备笺纸,端端正正地写上请辞,派人送至担任正宾的金府,在笄礼前一日,还得再派人亲自去请一趟,以示对金老夫人的尊敬与感谢。
不过这些都用不着沈碧月操心,自有沈值去操办。
这就是府里没有能担当得起的女主人的坏处,二房的陈氏也不是不能当家,但沈岐相信,他若是这么做了,下一个要跟他分家的就是沈值了。
不过短短时日,沈岐的头发已经灰白了一大半,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苍白了不少。
沈碧月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听说金老夫人请来的赞者是秦老夫人的同胞姐妹,司徒罗进的夫人,这个消息直到笄礼五日才被放出风声来,顿时震响了永安城的上层权贵圈。
罗老夫人与秦老夫人差了约莫十岁,是个颇为风趣可爱的妇人,两人在金老夫人嫁给金太傅以后才结识,性子虽不同,胜在够真挚,也坦诚,很快就结成了手帕交。
这两位夫人在权贵圈中的地位难以用只字半语说明,只能说,她们两人能够一道主持笄礼,是沈碧月做了好几辈子的好事才修来的福分。
笄礼开始的那一日,金老夫人与罗老夫人一前一后到了沈府,此时沈碧月已经洗漱沐浴过了,衣着素雅,面上没点状,素面朝天出来迎客,给人第一印象便是清水出芙蓉的素净与秀丽。
小姑娘本就天生丽质,生得一副少有人能比得过的好皮囊,俊俏可人,偏姿态又放得低,垂眉敛目,恭顺乖巧无比,让人看了就喜欢。
两位妇人初生华发,却精神矍铄,但比起金老夫人的端庄,罗老夫人一看见小姑娘就笑开了,与沈岐寒暄了几句后就放金老夫人跟他继续说话,自己拉着小姑娘到一旁说笑去了。
沈碧月与罗老夫人没什么交集,就连前世也一样,如今陡然被罗老夫人这么亲亲热热地对待,也有些受宠若惊,那谦卑的态度看得罗老夫人更是满眼都是笑意。
“我真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生得漂亮,性子又好,不争不抢的,不似其他小姑娘倚着一股傲气,事事争对错,偏要叫旁人服气,要是我那胞姐还在世,看到你定然是喜欢得紧,可惜她看不到了。”
这话让人没法接,沈碧月默默听着,没敢插话。
她没什么与老人家相处的经验,唯一能借鉴的就是与轻荷嬷嬷相处的那些年,可轻荷嬷嬷事事以她为首,真切地关心爱护她,无论她说什么,都不需要有所顾忌,对外人却是不行了。
“其实按着你的这个年纪,最适合来主持笄礼的人应当是阿岚才对,若不是她遇上了那样的事情,哎不说了,今日是你的大日子,过了笄礼,你真的就该嫁人了。”罗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感怀,恰好金老夫人走过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沈碧月身上一掠而过,含着几分打量的意味,但她面上不动声色,摆足了端庄肃穆的姿态。
“金老夫人好。”
小姑娘还是很有礼貌的,金老夫人朝她微微点头,随后朝罗老夫人说:“走吧,我们也该进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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