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晋阳城中(1 / 2)平凡之狐狸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杜伟身穿素白布袍,这身衣袍是他们来到晋阳县后在东家开的成衣铺里换的,陈翔还让他们好好梳洗了一番。可他现在却忍不住用手挠挠头,仿佛是这新衣服里有跳蚤一样。

他已经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的,陈翔进县衙也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他心中有些焦急,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也不是什么舌灿莲花,和谁都能自如交际的性格,如今离开了山林,离开了同伴,独自在这热闹的城市当中,他感到那那都不自在,就仿佛龙困浅滩,虎落平阳,只能和衙役们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烦。

哒哒哒!马蹄声响起,杜伟和衙役们顿时惊讶地向外望去。

居然有人敢当街纵马?衙门口挺热闹的,不少行人听到马蹄声急忙向两旁跑去。只看到远处一名骑士身穿黑衣便服,胯下乌骓马,扬鞭纵马疾驰而来,口中不停呼和着,火急火燎地要直接骑马冲到衙门口。

哇——哇——

一名女童绊倒在地,正巧挡在了路中间,正在哇哇大哭。糟糕,女娃挡在了骑士的路上!一旦小女孩被马蹄踏中,必无幸理。两旁不少行人有些焦急,想要伸出援手,但是奔马在前,凶险异常,一时提不起这个胆子。

而且奔马越过,四蹄翻飞之间,是有可能避开女孩的,但如果是一名成年人冲出去救人,一旦稍有迟缓,挡在路上,人马相撞,非死即伤。也许不去救人更加稳妥,行人们心怀侥幸想到。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冒着被马蹄踩死的风险而无动于衷吗?

杜伟略一楞神,立刻站了出来,掏出了怀中的套索,奔向路边,甩出绳索。

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之中,绳索居然套在了女孩的脖子上。杜远心中暗道一声侥幸,坚定而小心地向路旁扯去。奔马掠过,并没有踏中女孩。女孩被拉到了路旁,脖子被绳索勒得通红,哭得更厉害了。杜远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抱住了女孩,用手换换地拍打她的背部,安慰她的情绪。

那骑士向杜远双手抱拳略一致意,然后顾不得说什么,便急急忙忙地跑到了衙门里去。杜远抱着孩子,正没奈何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干得不错,杜远,你让我刮目相看了。”陈翔一身白衣儒袍,峨冠博带,一派士族子弟的风范,满面春风地笑着对杜远说。

杜远赶忙放下小女孩,不好意思地说:“也就是套猎物的这点本事发挥了作用,赶巧了。”

陈翔拍了拍小女孩的头。女孩有些惊恐地看着陈翔,反倒将身体倚在杜远身畔。陈翔有些无奈,继续对杜远说:“不要妄自菲薄。临危不乱,不因畏惧而退避,不因情急而鲁莽。发挥自身优势,及时缓解危机。你就做的不错嘛。”

杜远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我真没想那么多,刚巧手边有绳子,顺手就做了。被韩青知道了,又要说我多管闲事了。他老是告诉我做事要三思而行,我总是学不会,您这么夸我,我会得意忘形的。”

陈翔大笑:“哈哈,你和韩青不一样。当然,三思而行是对的。比如刚才,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位骑士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敢于在城中骑马,直冲县衙?是不是有什么紧急军情,刻不容缓?为什么这位女娃一个人在路中,她的大人在哪里?其中会不会有蹊跷?还有,万一你的绳子把女孩勒伤了,她家人是把怨气撒在你这还是骑士哪儿?”

杜远听了这话,脑袋一时间懵了,摇了摇头,说:“真没想过这些问题,当时觉得情况急,直接就做了。是我想的少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翔慢慢说,“我的意思是,你做得对。人命关天,大事临头,过多思绪徒乱人心,需要的就是冷静分析,当机立断。这些思考和顾虑对不对?当然对。但是如果考虑这些,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特别是像方才那样火烧眉毛需要当机立断的时候,是容不得考虑那么多的。”

“那什么时候需要多想,什么时候需要马上行动呢?”杜远问。

陈翔欣慰地说:“做人时再急也要多思,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做事时自然也要思索,可更重要的是敢决断,速决断。”

“那什么时候做人,什么时候是做事?”杜远更不懂了。

“为了别人行事时,是在做人。为了自己行事时,是在做事。”

两人正说间,街边涌过来一群人,前头有两个人被一名壮士制住,彼此叫骂不休,一个喊一个是贼,另一个回骂对方是强盗。身后是一帮子凑热闹的行人。

这事,杜远身边的小女孩冲过去抱住了其中一个被制住的人,口中喊着“爸爸。”那领头的壮士看到了陈翔,也停下来和他打了声招呼。

“刘三哥,你提着这两个人是干什么啊。”陈翔认出了那名壮汉是晋阳有名的游侠,问道。

“唉,路上碰到这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一个说自己的钱袋被偷了,那个是贼。另一个说自己好好地在路上走,被这人拦路抢劫。我就索性抓了两个人拿去见官。”刘三收敛着脾气,和陈翔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三作为晋阳游侠里还算的上号的人物,在打架斗殴、勒索商铺的同时,也时不时做些维持治安的活。用他的话说,这片是我刘三罩着的,谁敢撒野?至于抓了人,当然是解送到官府。现在的这位官老爷可厉害的紧,犯不着触霉头。

这时,那位小女孩的父亲说:“这位公子,我女儿方才劳您照顾了,我是家住本地甜水巷口的铜锣李,靠一手打铜锣的手艺混饭吃,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本分人,怎么可能在街上打劫呢?明摆着是这家伙偷了我的钱袋,我发觉不对,追上去夺回罢了。”

另一个人喊了起来“诶呦喂,本地人怎么了,本地人就能拦路抢劫了?好吧,这也是气话。我是个行商,人称张三毛,你说我好好地走路上,非要被缠上说我偷了他东西,凭空赖上我了,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陈翔问刘三:“既然这位李兄弟说自己的东西被偷了,你可曾搜过张三毛的身。”

刘三说:“陈公子,我当然按照李兄弟的描述搜过身了,但是没有找到钱袋。而且关键的是,这位李兄弟不是失窃后马上发觉的,而是隔了一会儿才发现追上来扭住张三毛的。我呢,是相信李兄弟确实失窃了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丢下女儿急急忙忙追出来。但是偷他东西的人是不是这位张兄弟,我还真吃不准。”

铜锣李:“是他,就是他。之前走在路上他撞我一下我就觉得不对,肯定是他。至于东西,肯定是被他转移给了同伙。”

张三毛:“诶呦喂,大街上磕磕碰碰多正常不过的事情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您那钱袋是什么无价之宝吗?还同伙转移?你是逮着我就赖上我了吧,不带你这么坑人的。我们去见官,我就要看看官老爷怎么判。”

陈翔细思片刻,对刘三说:“别见官了,最近事多,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肯定轮不到衙门来判。刘三哥今天您做个见证,我来断这个事情,怎么样?”

“好啊。”刘三向行人致意:“这位是咱们太原陈氏族长的从孙,祁县陈家的三公子,大户人家识文断字的读书人,今天这事咱就不劳烦县官大老爷了,请他来裁个公道出来好吗?”

众人一口同声叫好。

陈翔慢悠悠地说:“首先,先把这两人都放了。咱这么多人,不怕他跑了。”

大家都笑了,陈翔接着对铜锣李说:“你钱袋里丢了多少钱?”

“八十四文铜钱。”

“好。我这位伴当刚刚从马蹄底下把你女儿救出来,我不要求你怎么回报,打赏他八十四文铜钱,怎么样?”

铜锣李一时愣住了,但马上识趣地说:“哪里,这点钱哪里够得上我女儿的救民之恩啊。我应该好好感谢这位兄弟。”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