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仲禹诸人趋步来到大青石前,跪拜施礼,道:“拜见老祖!”
吕荫麟嗓子深处嗯了一声,随意地抬了抬手,便算打过招呼了。姚仲禹诸人起身,站到了人群里去。
姚仲禹一站定,目色一扫便看到了站在边缘处的傅行简,他缓步走了过去,看了傅行简一眼,下巴点了点人群前头的大青石那里,悄声问道:“行简,是什么事啊?”
傅行简抬起左手,轻轻摆了摆,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姚仲禹便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去。
又过了没多大会儿,六十四位宗门宿耆,就都站在了那方大青石前。
吕荫麟见人已经到齐,这才起身,目光横扫,颇有威仪地说道:“各位常年主持大阵,也是辛苦了!半个月后,我欲开启神魔遗迹!需要各位主持大阵,配合我,以八八六十四座周天精妙大阵的力量,打开一道洞穿法则混乱地带,深入神魔遗迹内的通道来!”
听了吕荫麟此话,场上顿时起了一阵微微的骚乱。
姚仲禹忽然抱拳道:“启禀老祖!依祖制,神魔遗迹应该是三十年开启一次!距离上次开启二十九年!还有一年啊!”
姚仲禹所说,也是诸人心头疑惑,但只有他一人给说了出来。
吕荫麟闻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清咳了一声,道:“我知道还有一年!神魔遗迹三十年开启一次,的确是祖制,但老夫身为宗门老祖,难道就没有提前一年开启的权力吗?”
“这……”姚仲禹竟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袖子,他扭过头去,便看到傅行简在冲他暗暗摇头。
姚仲禹随即便将喉咙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吕荫麟见无人说话,便沉声道:“此番跟往昔开启神魔遗迹一样,老夫会亲自主持。六十四座周天精妙大阵的阵旗、阵盘必须全新,要不然可能会承受不住神魔遗迹内的法则之压。一旦通道中途溃败,绞死在里面的可都是宗门这些年里最耀眼的苗子,各位莫要大意啊!”
“老祖放心!我等常年主持大阵,定然不会出问题的!”吕荫麟一说完,傅行简便率先抱拳回应道。
他一说话,诸人便跟着应和。
吕荫麟点了点头,道:“只有十五日的时间,诸位辛苦!”
“老祖放心!我等必不会误事!”人群中亦有人叫道。
吕荫麟这才脸色满意地嗯了一声,随即一阵风起,他的身形便消失不见了。
这时,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又起了杂乱的响动来。
傅行简看着姚仲禹,道:“老姚,你是怎么回事呢?老祖都说了要开启神魔遗迹,你还在那扯什么祖制?”
姚仲禹脸色不悦,道:“祖制本来就是三十年开启一次吗?我说祖制有什么错?”
“行,行!你真是越活越倒缩!”傅行简被姚仲禹的话气得脸色都变了,道:“你是老祖,还是他是老祖?”
“我……”姚仲禹一时语结,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莽撞。但他天生是直性子,虽然修炼天赋不错,但人情这块一直不太通达。
傅行简见姚仲禹语结的样子,气恼稍缓,说道:“老姚,你难道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傅行简道:“数日前,宗门联姻的事啊!他的血脉,那个叫吕青竹的女娃子,在龙鱼厅上自断经脉!”
姚仲禹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傅行简白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老祖提前开启神魔遗迹,显然是想进去采摘神药,好救治自己的血脉。你何必在这种事上,触他的霉头呢?”
“原来是这样!”姚仲禹点了点头,目色闪过一抹领悟之色,而后说道:“行简啊,方才感谢你及时叫住了我啊!”
傅行简笑道:“咱俩这交情!不用谢的!不过……老姚啊!”
“嗯。”
“那个……那个……”傅行简脸色迟疑道:“你的阵旗和阵盘能不能借我点,十五日的光景,炼制一套全新的,时间有点赶啊!”
姚仲禹闻言,脸色一拉,道:“不行!上次你借我的还没还呢!?”
傅行简笑道:“下次一块还嘛!”
姚仲禹道:“不行!”
傅行简笑道:“这样!我就借半套!”
“什么!?”姚仲禹瞪着眼道:“不可能!”
姚仲禹实在想不通,这傅行简是怎么有脸,一张口就狮子大开口一般,说要借半套的阵旗和阵盘的。
“那这样……八杆阵旗,八柄阵盘……如何……老姚,老姚……”傅行简一见姚仲禹甩脸要走,立马拉着他,继续软磨道。
这边,吕荫麟刚回到洞府内,他坐在石桌前,呷了两口清水,没多大会儿,褚无伤便走进了洞府来。
褚无伤是太一门内,唯一一人可以不用请示,就进入他洞府内的。
吕荫麟抬眼看了褚无伤一眼,他知道他这六日一直在给吕青竹疗伤,宗门内必然是发生了一些事的。褚无伤一见他出关,便匆匆而来,显然是有事向他禀告。
褚无伤方一施礼,吕荫麟便道:“什么事?说吧。”
褚无伤道:“老祖,那日龙鱼厅的事后,你闭关为青竹小姐疗伤。两日后,和天衍宗的盟约就已经谈妥了。”
吕荫麟闻言,长吁了一口浊气,这几日以来,他一直都在想给吕青竹疗伤的事。两宗结盟,共同抵御神意门的事,可还未落定呢!
吕荫麟道:“去叫楚秋山过来一趟。”
盟约的谈判是楚秋山主持的,具体的情况,还得楚秋山向他汇报。
“是,老祖!”褚无伤应道,接着从衣襟内掏出了一封密函来,双手捧起,道:“这是两日前,天衍宗老祖黎枯给您的密函。楚秋山接了密函就送过来了,只是老祖您当时还在闭关,我没敢进来打扰!”
吕荫麟右手抬起,虚空一捏,那密函便嗖的飞了过去,刚好被他捏在手里。他低眸一看,只见那密函的封口处有火漆和印章,正是黎枯的私章。
吕荫麟撕开密函,兀自看了起来。而这时,褚无伤已经退了出去,他还要去找楚秋山过来见老祖呢。
在密函内,黎枯不仅没有就联姻的事,责怪太一门,反而颇为恳切地道歉。说联姻之事,是他莽撞了,不知黎若舟那小子,人品败坏,害得吕青竹在龙鱼厅上自断经脉,他心头殊为难安。
“救治方面,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吕兄尽管开口,黎某一定竭力相助!”
吕荫麟看着这封密函,目色深邃闪动,黎枯显然是怕联姻的事,闹得不愉快,影响了两宗的结盟。
吕荫麟将那密函拍在了石桌上,兀自叹道:“青竹,你太刚烈啊!跟我那小闺女真是一个性子……”
尘封的往事似乎涌上了心头,吕荫麟的双目竟一时微微泛红,兀自叹气不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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