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白天,因为雷雨将至而如同一个无人之夜般寂静阴沉。
苜蓿最近一空闲下来眼前就是那名少年苍白瘦削、挂满泪痕的脸。这倒是让他得以摆脱了人造人那张异样可怖的面孔,以及记忆里已经模糊不清的“焰生”的模样。
他撑着下巴沉思,用通讯板播放流行音乐排行榜。
在这时候走进来一名客人。
一名少女。
穿着工装裤和一件塑料质感的运动外衣(看起来倒是不便宜),里面是一件紧身背心,凸显了她充满力量感的流畅身体曲线。皮肤、眼睛、鬈曲的头发,全部都是灰色;从衣领蔓延而上触及侧颊的鳞片状纹身也是银灰色。她一边耳朵打三四个孔,脖子上挂着一大串吊牌,
标准到不能更加标准了的不良少女。
苜蓿对于这种类型一直感到苦手,甚至于有些许畏惧。
少女在他对面坐下,掏出烟盒。
“这里不允许抽烟。”苜蓿出言提醒,指了指墙上那个被蝙蝠装饰物遮掩掉大半的禁烟标志。
“啊。抱歉。”少女就笑了笑,把烟盒收回去。
看到少女露出这种非常符合年龄层次的笑容,苜蓿稍许放下心来,试着找回些许节奏:“欢迎来到白蝙蝠占卜屋,您希望了解怎样的过去,希望看到怎样的未来?”
“哦,”少女又笑了,这个微笑就让他有些不安了,“其实我没什么特别想占卜的。我不太信这些。不过也挺有趣的,是吧?”
“嗯,嗯……所以您?”
“是这样,我是来Sk市玩的,不是本地人。我到这儿来也是出于对某些事情的好奇,所以随处逛逛。我觉得这家店挺有意思,就进来看看。这样吧,不如给我玩个塔罗牌占卜,比如……下一个星期的运势?我记得塔罗牌可以算这个。”
少女用手点着桌面。
她的手指上戴着很多造型浮夸的戒指,包括但不限于骷髅头、蛇、六芒星。
苜蓿注意到少女左手中指上戴着的戒指与其他戒指风格十分不符,那是一枚很细的银戒指,中央镶嵌着切割无比耀眼的细小钻石,是那种摆放在百货大厦闪亮玻璃橱窗内的奢侈品,低调地炫耀着其奢华本质。
苜蓿一时陷入认知错节的恍惚之中。
少女又敲敲桌面。苜蓿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肯定看透了自己在想什么,因而有些慌张。他赶忙从抽屉里掏出摆放塔罗牌的木盒。
“那么,请让我为您占卜下周运势。”
他开始洗牌。
在洗牌时,那少女就翘起二郎腿,往后仰靠在座椅上,四处打量。
“不知道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砂暴’?”少女用十分平静的语调,突然问道。
“砂暴……”
最近这是怎么了?黑色社会是要选举改革组议会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仿佛时事热点一般不停地被提起?
“我听说你们这一片区域都是归‘砂暴’在管。”少女又说,“你不知道?”
“唔。”苜蓿试着用模棱两可的方式蒙混过关。
少女看上去过分危险。
苜蓿能感觉到她那属于猎捕者的目光。
“客人您是一个人到Sk市来玩的?”他把牌洗好,整理成一摞放在桌子中央,“请切牌。‘切牌’就是搬起部分牌,将剩下的部分放到刚才搬起的牌上,最后再抽出整摞牌的最底下一张。”
“我是一个人来的。”
少女似乎对塔罗牌有所了解,边听他解说边迅速切好了牌。
“您成年了吗?”
少女笑了一下:“二十岁。”
显然是假话。她看起来不像已经成年。
苜蓿将抽取出了切牌的余牌用手掌抚倒、摊开:“请抽取七张。”
“所以你的确听说过‘砂暴’对吗?”
少女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才继续低头去看塔罗牌背面绘制的复杂图形,慢慢挑牌。她的眼睛几乎比盖瑞·克奈恩还要更加像狼,或者是蛇。
苜蓿吞咽了一下,决定说实话:“听说总是听说过的。”
“那你愿意和我讲讲你听说过的事吗?我只是好奇而已。”
“啊,对了。”苜蓿盯着桌子愣了愣,随后忽然伸手把摊开的牌收起来,“我忘了施予咒语就让您抽了牌,真的万分抱歉。我们重新来一次好吗?”
“当然没关系,我不缺时间。”少女玩味地笑笑,将手里夹着的牌放下,“没想到你们还挺讲究的?所以,究竟灵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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