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似孤身一人的刺杀,却能顺理成章假冒主人身边侍卫接近,这自然需要掌握桐乡侯身边之人如何运转,以及相互之间的暗语,甚至寻觅到桐乡侯心腹卫队的可趁之机
看似鲁莽实则心思绵密。
裴楠铉本就以心思狡诈,工于心计,闻名元郡!
而这个少年,却分明未曾刻意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虽然勉勉强强在脸颊上画了些小孩儿涂鸦,却大大方方展露自己的兵刃。
一柄血龙狼,满京城谁人不知,这是南柯流月赠与裴楠铉的名器。
加之这灿烂如许的笑容,张狂恣意的姿态,想不认出来都难。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也无意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裴楠铉随意一搓发髻,撕去了侍卫衣衫,他黑发散开,一身红衣飞扬。那碧色的水面上,他身影摇曳,宛如一朵焰火轻轻的在水面绽放。
纵然他脸上带着小孩儿涂鸦,却也挡不住他元郡最出色贵公子的风采。
那一双黑眸,在行刺桐乡侯时候黯然无光,如今却宛如耀眼的太阳似的,令人不可逼视。
芍药心念转动,暗暗猜测,他为何不怕暴露身份?
“行刺?有意思!美人儿,请问桐乡侯又是云汉哪一位王公贵族?难道不知,云汉皇族,若无封令,不可轻离元郡?”
芍药为之语塞。
不错,自家主子名义上是不该现身于此,甚至颇为低调。只不过就算如此,明面上不能将裴楠铉如何,私底下却已然是撕破了脸。自家主子在云汉是何等权势,裴楠铉便就这样子随随便便得罪人了?
还是,仗了谁的势?南柯流月?满元郡谁不知道,这裴楠铉是南柯流月最宠的一个。
桐乡侯是个心思跟重的人,他言语不多,不愿意透露太多自己的心思。
而如今,他凝视裴楠铉开口:“你来这儿,南柯流月能容你如此胡闹?”
裴楠铉嗤笑,那双耀眼黑眸,不觉逼出缕缕锋锐:“殿下若再不肯回去,那么下一次,便绝不会是随随便便刺杀,而是认认真真刺杀。”
芍药和初雪都气疯了也似,裴楠铉好狂气,自家主子什么身份,他居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桐乡侯一向都喜怒不行于色的,如今眼底也不觉涌动一缕杀意!
他负手而立,背后的手蓦然扣出一个手势
得了指示,弩箭再发,齐齐指向那道炽热如火的身影。
然而水云烟雾散去,留在水面的也只有那摇曳柳枝,再无红衣少年的踪影。
这日傍晚,谢府再现一个阿滢熟悉的女人。
小雀死了,卢瑜令人牙子再挑奴仆。
要入元郡了,身边没几个人,也有些不成体统。
前几日,裴三娘作为贵妇人,前去村儿里面将阿滢给骗掳走。
不过如今,裴三娘摇身一变,又成为谢家的奴婢,再次来到了阿滢的身边。
这妇人也有些本事,扮什么像什么,之前裴三娘在叶儿村一身贵气,可事到如今,却是垂眉顺目。
卢瑜居然还真挑中了她,觉得裴三娘年纪大,也会沉稳一些。
不像那些年轻的小蹄子,满脑子都是浪荡事儿。
小雀的死,一箭双雕,剔除了以前算计谢娥的婢子,又让裴三娘补了小雀的缺。
裴三娘在卢瑜面前垂眉顺目,不过看到阿滢时候,却故意露出了凶狠的神气,恐吓似的瞪阿滢。
小妙吓得瑟瑟发抖,不过阿滢却无所谓。
裴三娘对自己下了狠手,如今也是该让自己讨点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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