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两百八十三章:秦王政?秦王成蟜!双标狗,嬴嘤嘤(1 / 2)皮卡丘梦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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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谊不敢随意应答,喉结微微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酒樽边缘。

公子成蟜、长安君、五国相邦、嬴子。

质秦以后,很少见到的少年名号却不断通过耳朵里钻入其脑,把两只耳朵都戳破还会以字迹方式从眼睛钻进去。

既是赵之梁柱,又是最敬爱长辈的平原君赵胜死在其口。

三寸舌可抵百万师的义士毛遂因为其引颈就戮。

如此行为,本应是大敌无疑。

偏其又冒死为赵国出使燕国,拿下五座大城。

虽说这五座大城之所以归赵,最紧要的是老将廉颇以十三万胜六十万,打出不逊色白起长平之战的传奇战役。

但公子成蟜这份心意、这腔热血,春平侯不得不领。

六十万燕军压境,赵国有不少所谓的忠臣暗通款曲,尊贵的秦公子成蟜却愿意当赵使伸张道义。

辅助从祖祖父赵胜治国,有假相之称的赵谊从没有对一个人心情这么复杂过,又爱又恨。

赵谊和麾下数位谋士多次谈论过公子成蟜,还特意写信去赵,询问为其所敬重的师者楼昌。

监视监听过公子成蟜的赵国上卿楼昌回了八个字:

【人胜其名,少年君子。】

名说的是神童,赵谊此刻千信万信。

让他背上三山五岳的不单是公子成蟜说的那句“你也想回家吧”,更多的是隐隐作痛的手腕、肿成彘头的燕太子丹、不敢躲也不敢言的白马。

道破其心理不难,哪个质子不想回家呢?

可初一见面就能窥破其伪装,且敢于试探能于试探最后还试探出来了,赵谊很吃惊。

他发白的面容、泛黑的眼底可不是妆容所化,而是真实的他。

质秦的他纵情享乐,声色犬马,是咸阳各大楼台的恩主,六大商会名下楼台都奉其为座上宾。

假戏真做至如此,赵谊还真不知道还要怎么伪装才能骗过嬴成蟜。

难道非要死了才能不被怀疑?

外能镇他国太子,内能压世家嫡子,这是人君之相。

[其人确如楼上卿所言胜过其名,但君子……]赵谊在心中微微摇首:[天下岂有篡位之君子?]

他垂眸盯着案几上云雷纹的刻痕,指尖沿着青铜饕餮的纹路反复描摹。

一个君子,绝对不会成为一个好的君王,这已经不是四百年前仁义霸主宋襄公的时代了。

他心中黯然,嘴角情不自禁地带上了一丝苦笑。笑意未达眼底便消散,倒像是被夜风吹熄的残烛。

他想归赵。

相邦吕不韦、孟西白三大老秦世家、秦王政……几乎秦国所有有权有势的势力他都旁敲侧击过。

可他赵公子谊能成为这些秦国高层所有人家的座上宾,宴席不是最尊贵的右一就是次尊贵的左一,偏偏就回不去赵国。

这次来白家帮白马的忙,也是想着让白家承情发力,以公子成蟜之尸身铺一条归赵的道路。

发现白家大公子远逊公子成蟜后,赵谊又将归赵希望寄托在公子成蟜身上。

如今看来,都是妄想。

一个有人君之相、看破他内心的秦公子,怎么会放他回去呢?

希望破灭,故无欲。

无欲望,故而无畏。

他挺直脊背,掀翻那三山五岳!

无意的苦笑化为释怀的微笑,满脸洒脱道:

“不错,谊早有此意!正有此意!”

白马、燕太子丹心中杂念顿消,皆惊诧地撇过头。

他们二人对赵谊话语并不惊诧,他们早就知晓实情。

白马是得父亲、大父提点。

燕太子丹则是与赵谊处境相同,以己度人。

他们惊诧的是,赵谊怎么能把真实想法直接说出来呢?

不说出来,还有希望走。

说出来,哪里还有希望?

万念俱灰的赵谊感知到二人视线,与二人依次对视了一眼,轻笑出声。

笑声在空旷殿堂里荡起回声,和干瘦侍者手中麻布抹地的“沙沙”音凑成一首无名曲。

这位赵国质子极为无礼地指着秦国最贵公子成蟜,很是随意地道:

“难道我不说,他便看不出来了吗?”

看嬴成蟜,平等视之:

“难道我不说,君侯就会放我归赵了吗?

“欺人好欺欺己难,赵谊从此无妄念!”

语毕,猛然甩袖。

带翻案上错金银酒壶,琼浆汩汩漫过青石地砖。漫溉那已经干涸的血迹,接续干瘦侍者的性命。

曾得赵国众望所归的赵谊哈哈大笑,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失去所有束缚的他尽显赵人豪放。

嬴成蟜抚掌,节奏与更漏滴答声完美相契:

“彩!这才是赵人风采!”

玄色深衣,广袖当风。

腰间玉环锵然作响,惊得近处烛火明灭不定。

“君侯可因我赵人风采,放我归邯郸啊?”赵谊调笑,未抱希望,斜倚案几的姿态宛如卧虎。

“赵兄能否回家,本君说了不算。”嬴成蟜微眯丹凤眼,烛光在长睫下投出细碎金影:“但本君答应赵兄,会竭力促成此事。”

听了前半句话,刚露出哂笑表情的赵谊双眼大睁如铜铃,不可置信地道:

“此话当真!”

旁听的白马一脸不信,怎么可能呢?

燕太子丹一脸激动,万一是真的呢?

“我嬴成蟜这三个字,在天下还是有些信誉的,对吗?”烛光勾勒出少年下颌的利落线条,却将眉眼隐在阴影之中。

当今天下,最有贤德之名的人早就不是信陵君了,而是长安君!

“君侯想要什么?”赵谊沉声发问,他可不会真以为是因为狗屁的赵人风采。

最大的可能,就是嬴成蟜想要他赵谊归赵后全力支持自己为秦王!

“我什么都不要。”长安君墨发垂落肩头,发梢金线在烛火中忽明忽暗。

倒酒,自斟,自饮。

琥珀酒液在青铜樽中泛起涟漪,映着跳动的烛火恍若熔金。

酒入腹中,气往上升,显于面容。

少年脸色微红,那双强势的丹凤眼染上酒气便收了羽翼,轻声言语似呢喃:

“你们啊,只知道做交易,哪里会知道道义呢?

“质子一事,本就是不对的。

“你想回家是对的,本君帮你也是对的,做对的事不是应该的吗?

“要什么?本君什么都不要。”

窗外寒风呼啸,少年语声渐低,对燕太子丹道:

“想回家吧。”

“想!”燕太子丹抓住了第二次机会。

“本君听说你去找过王上,王上说乌头白,马生角才会放你回家。”嬴成蟜略显苦恼地捏眉心,面上强作轻松地道:“本君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白了头的乌鸦,生了角的马。”

“大恩不言谢!”燕太子丹双手抱拳,郑重承诺:“丹若归燕,定对君侯所望鼎力相助!”

“谊亦如此!”晚了一步的赵谊承诺紧随其后。

长安君贤德,他们不能不懂事。

赵公子、燕太子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如此贤德的公子成蟜为秦王,秦国开始讲道义,那可太好了!

眼下唯一的问题是……这么贤德的公子成蟜,怎么会篡位呢?

白马身子微微靠后,以两位他国贵公子身躯挡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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