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宫之外,为首的乾元帝负手而立,金灿灿的龙袍加身,无形间散发出一股高贵威严的气质,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庞神色肃穆,凌厉的目光盯着紧闭的宫殿大门,不怒自威。
在其左侧,大内总管曹德半弯着腰,手持拂尘,恭敬而立在其右侧,后宫四妃之首的华妃体态端庄,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再往后,五皇子李辰和小公子李娇并肩而立,前者面色平静,隐约间具备一丝上位者的威严,令人生畏后者藏于袖中的小手在打架互掐,粉嫩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黝黑的眼珠不停的打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辰似有所察觉,微微侧首,余光从李娇身上扫过,随后便迅速收回,将后者的仪态尽收眼底,一目了然。
李娇见状,嘴角勉强扯起一抹欢笑,心中却是忐忑无比。
吱
就在这时,天璇宫紧闭的宫门伴随着轻微的响声,缓缓地打开,紧接着,季天迈步而出。
“季天参见皇上、华妃娘娘。不知圣驾降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季天腰杆挺直,抱拳道。
乾元帝的目光从季天身上移开,望向其身后黑漆漆的大殿,片刻之后,不见有第二道人影出现,眼神不由得一黯,他得到消息说长公主李璇已经回宫,如今却见不到佳人,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是因为不想见他才躲着不出来见驾吗?
“小天不必多礼,怎么不见你母亲,是不是抱恙在身不便见朕?”李渊面色平静,道。
“不瞒舅舅,娘亲今天中午刚刚出远门,说有要事。”季天如实回答。
闻言,李渊的面色才有些平缓,原来璇儿并没有有地躲避他。
说到这里,李渊心中不禁疑惑万分,皇宫遍布他的眼线,李璇的行踪他自然是一清二楚,每年的这个时候后者都会消失半个月,十几年来无一例外,他也曾派人跟踪,可半路都被甩掉。李渊也私下打探过李璇的口风,但每次都被后者一句带过,李渊不可奈何,只好作罢。
瞧见李渊一来就打听李璇的下落,对李璇嘘寒问暖,一旁的华妃不禁咬牙切齿,抓着手帕的手不由得握紧些,只是脸上却不露分毫。
“无妨,今日朕来此正是为你而来。”李渊微微一笑,道。
“哦?不知舅舅所为何事?”季天故作惊讶,问道。其实看到华妃和李娇,季天已经知道李渊是为何事而来,后者眼线遍布皇宫,前些日子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他。
闻言,李渊也不回答,只是侧首望向华妃,喝道:“华妃!娇儿!”
被李渊这么一呵斥,华妃倒还好,可李娇却着实吓了一大跳,脸色愈加苍白,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哪里像今天这么委屈过?而且还是被最疼爱她的父皇责罚,心中憋屈到了极点,无处发泄,只能尽数归咎于季天身上,对季天的恨意早已滔天,此刻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华妃较识大体,她知晓道歉已经无可避免,还不如干脆些,还能赢得李渊的好感,旋即微微欠身,温柔的声音似有种魔力,让人为之着迷,道:“本宫教导无方,才致使小女犯下大错,还请念在娇儿年纪还小的份上,原谅她,类似的事情本宫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
华妃乃后宫四妃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她能摆出这份姿态对一个晚辈道歉已经着实不易。
闻言,季天心中冷哼,毫不领情,从这几句话中他没有感受到丝毫悔意,他也不认为华妃能真心向他道歉,这段话不过是说给她身旁的李渊听的,若是李渊不在场,估计她连一句虚情假意的话都懒得说。
不过,季天脸上不露分毫,他也不好拂了华妃的面子,弄得大家都难堪,只好说道:“区区小事,季天根本不放在心上。”
此话一出,华妃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自己都快被打残废了,还是区区小事?如此深仇大恨还不放在心上?季天如此宽宏大量,那让她们母女情何以堪,岂不是说她们母女小肚鸡肠心如蛇蝎?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样可恨!
躲在华妃身后的李娇完全没有看到华妃精彩的表情,支支吾吾道:“季天哥哥,小妹之前是一时冲动,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妹。”
“娇儿妹妹说的哪里话,之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而且我也相信你是一时冲动!”季天笑道,特意把一时冲动咬得重些。
“小天,那些当日殴打你的狗奴才,朕已经朱其九族,你看此事就到此为止如何?”李渊常年周旋于朝堂之上,对于华妃她们这些小手段早已司空见惯,如何能不知华妃心中的小算盘,他只是不想这件事再继续纠缠下去。
“是。”季天应道。
季天知道李渊能为他支持公道,还叫来华妃母女向他道歉,完全是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与其说是跟他一个交代,还不如说是给他母亲一个交代,季天也不能不知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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