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徐山山双目怔忡,望着倒在血泊当中的太皇太后,她那如墨的眼眸仿若被一层薄薄的雾霭所笼罩。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本就寿数将近,在徐山山的想象中,她理应是在那温暖的床榻之上,平静地寿终正寝,走完这漫长的一生。
然而,命运却陡然一转,如今她竟这般惨烈地横陈于此,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刺痛着徐山山的双眼。
谢羽槿受了重创,踉跄着跌入叛军阵中。
但他的眼神中却泛起了病态的快意,那笑容扭曲而诡异,仿佛从地狱深渊中攀爬而出的恶鬼。
“国师,您看,这就是您教我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做到了,你呢?你现在,还是跟从前一样吗?”他的声音尖锐而又带着几分癫狂,在这空旷的地界回荡,似要将这沉闷的氛围撕裂开来。
“太皇太后死了,你可以无所顾忌杀光在场的所有人了……国师,你向来是不会犹豫的人啊,你还在等什么?”谢羽槿继续嘶吼着,脸上的表情因激动而显得有些狰狞,他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仿佛也在为这疯狂的场景而欢呼。
“谢羽槿,你在想些什么,我一清二楚。”徐山山缓缓抬眸,那目光仿若寒夜中的冷星,锐利而又深邃。
这座城埋葬着霍老将军,无数的士兵,还有太皇太后……
他们愿意为之拿命牺牲所保护的东西,她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猛地出现许多金色的灵蝶,它们像是从梦幻世界中飞来的精灵,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如同点点繁星,向着被控制的百姓飞去。
灵蝶所过之处,似乎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那些被蛊惑的百姓眼中的迷茫有了一丝松动。
然而,还未等到控心蛊被解除。
一支冷箭早就准备多时,从暗处如闪电般射来,带着致命的气息,直直地射中了徐山山的胸膛。
那一瞬间,鲜血如同绽放的红梅,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她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却依旧坚定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山峰。
“你耗费这么多力气去救这些人?你不应该是第一时间来解决我这个麻烦吗?”谢羽槿双唇颤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愤怒,仿佛无法理解徐山山为何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人命,不该是你口中这么轻贱的东西。”
徐山山却捂着伤口,声音柔和却又多了一份领悟与理解。
她忽然想起师安然曾说的话:“待你见众生如见我时,便能破这天下无间棋局。”
此时,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似是一道指引她前行的光。
或许是重新长了一颗心的缘故,她终于也能懂得什么叫作失去,懂得生命的珍贵与脆弱。
“你说什么?”谢羽槿瞳孔放大,银甲在血雨中泛着幽光,那光芒冰冷而又森然,仿佛是来自九幽地狱的寒光。
他手中的控心蛊笛已裂开蛛网纹路,那一道道裂痕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又似是他内心破碎的象征。
被蛊惑的百姓如潮水般涌向朱雀门,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仿若被抽去了灵魂。
妇孺们空洞的瞳孔里泛着蛊虫的磷火,那诡异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指尖疯狂地撕扯着徐山山玄色披风上绣的金龙,那金龙在这疯狂的撕扯下,似乎也在痛苦地挣扎。
“国师,你心软了。”谢羽槿木冷着脸:“当年您教我'天地不仁',怎么轮到这些蝼蚁就舍不得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徐山山反手拔下肩头的透骨箭,那箭镞带出的血肉在空中飞溅,猩红洒在地面,宛如一幅血腥的画卷。
“此一时彼一时,只准你丧心病狂,便不能叫我迷途知返?”
她将断箭狠狠地刺入掌心,灵血混着咒文渗进青砖缝隙。
每一道血痕都像是一把燃烧的火焰,灼得魂魄生疼。
那殷红的血顺着青砖的缝隙蜿蜒而下,仿佛是大地流淌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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