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呢喃，目光恍惚间掠过清源道君的脸庞，在其眉心的那道竖瞳银纹上停留许久，和那人眉心的竖瞳金纹不同。

恍惚中，少年的轮廓竟与记忆中的那人重迭，同样的眉眼，同样的神情，连叫小狗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清源道君察觉母亲神色有异，心头一紧：“娘，您怎么了？”

敖寸心猛地回神，眼眶却已微微泛红。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抬手揉了揉啸天的脑袋，低声道：“这名字……很好。”

啸天似乎感知到她的情绪，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掌心，乌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亲近。

清源道君松了口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敖寸心忽然转身，衣袖在风中轻轻一荡：“天色不早了，回去用膳吧。”

他望着母亲匆匆离去的背影，隐约瞧见她抬手抹过眼角，心头蓦地一酸。

当年父亲杨戬牵着哮天犬踏云而归时，母亲是否也曾这样，站在灌江口的夕阳下，等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人？

啸天仰头“呜”了一声，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清源道君深吸一口气，将小狗抱进怀里，大步追了上去：“娘，今晚我想吃您炖的银耳莲子羹！”

敖寸心的脚步顿了顿，终是回头一笑，眼底水光未散，却温柔如初：“好。”

也不知敖寸心到底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下？

不过清源道君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母亲为其牵肠挂肚的时候，他那个便宜老爹心里面其实一直装着另外一个女人。

清源道君抱着啸天，跟在敖寸心身后进了龙宫。

殿内明珠辉映，映得敖寸心的身影格外单薄。

他忽然想起幼时曾偷偷翻看过母亲的妆匣，里头藏着一幅褪色的画卷，画中那人银甲玄氅，眉间金纹如刃，身旁蹲着一条威风凛凛的细犬。

看来母亲还是忘不了他！

“玄儿？”

敖寸心在珊瑚案前摆好碗筷，见他发愣，轻声唤道，“可是云梦泽的祈雨文书又堆积了？“

他连忙摇头，却见啸天突然从怀中窜出，叼起案上一块芙蓉酥献宝似的送到敖寸心跟前。

黑缎子似的尾巴摇得欢快，与当年画卷里那条细犬向杨戬讨赏的姿态分毫不差。

敖寸心的手悬在半空，酥皮碎屑簌落在鲛绡裙上，她望着小狗湿漉漉的鼻尖，恍惚间又听见灌江口潺潺的水声。

随后，敖寸心摇摇头。

清源道君看着敖寸心这副姿态，当即一把搂过啸天，轻声说道：“母亲，你知道我为什么给它起名叫啸天吗？”

敖寸心静静的看着清源道君，没有说话，像一个很好的听众。

清源道君表现得如同一个小孩子赌气般，说道：“听说天上的司法天神二郎神杨戬也有一只狗，叫哮天犬，等我道狗狗长大以后，我就让啸天和它比比看，到底谁厉害，看它们咬架。”

“我的啸天一定能赢，把那只哮天犬教训得屁滚尿流的，到时候我的啸天就是三界唯一的啸天神犬了！”

敖寸心的脸色不由得化开，微微笑道：“好，看它们咬架！”

见到敖寸心破涕为笑，清源道君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母亲和哮天犬之间的争端他大致清楚，也说不清谁对谁错，但自己现在既然身为敖寸心的儿子，自然得偏向自己母亲。

而且教训哮天犬么，剧情开始以后有的是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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