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在府衙中住了一晚,第二日就有人送他宅子。
对于送上来的东西,李立全部都照收不误。
霍晚亭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李立在宁波府新得的宅子中。
早已有准备好的人带着她往里走。
这处宅子是三进三出的格局,十分的大,原本是一王姓浙商的。
只是现下四处萧条,李立哪怕再跋扈,也不敢以歌舞助兴,给霍晚亭传的话也是请客吃饭。
先帝新丧,若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明着犯了事,一旦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也是难逃罪责的。
“盛夫人来了啊!”李立笑呵呵的道。
他年过五十,头发半黑半白的,身体微胖,许多牙齿都掉落了,笑起来牙床清晰可见。
但是霍晚亭并不觉得他的笑容和蔼可亲,看着他伸手来扶自己,下意识的测过身子躲开,然后就地行礼道“多谢李公公盛情邀请,您远道而来,又是妾夫君的长者,本应该由妾做东道主来款待您的,但是正值国丧期间,妾唯恐逾制,却让李公公抢先了一步,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立感觉到自己手上一空,完全没有碰到霍晚亭的衣角,立刻有些不高兴的沉下脸。
但是听见那句“您是我夫君的长者”的时候,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宽慰。
乐遗激警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高声道“小的给老祖宗请安,恭喜老祖宗更上一层楼,小的特意为老祖宗准备了一份贺礼,还请您笑纳!”
乐遗说着立刻把早已准备好的盒子往前一递,李立打开一看,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还是你识相!”
“多谢老祖宗夸奖!”乐遗继续道。
“起来吧!”李立摆了摆手。
昔日的仇敌的手下在自己的面前卑躬屈膝,又奉上重礼,李立的一颗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乐遗的心都在滴血。
那是他多年的积蓄,一下子奉出去了一大半儿。
“来者是客,盛夫人就不必这么客气,来来来,盛夫人这边坐!”
李立朝着霍晚亭招手,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道。
霍晚亭哪里敢坐他身边去,连忙道“您是主,妾是客,你是官,妾是民,您为尊,妾哪里有与您并驾齐驱的道理,李公公您请上座,妾陪坐便是。”
她三番两次的拒绝,李立立即一声冷哼。
霍晚亭脸色不变,她已经打听过了,李立此人极其好财,重脸面。
所以她摆低了自己的姿态。
李立无非是想通过打压自己洗刷当初盛衡凌驾于他之上的耻辱。
“做客人的,哪里有空手而来的道理,妾特意为李公公准备了一份礼物,一点心意,还望李公公不要嫌弃!”
说完乐遗连忙从身后的人身上接过一个盒子,奉送到李立的身前。
只见盒子里面放了十二颗圆圆大大的东珠,哪怕夜色之下也熠熠生辉。
李立瞬间眯起了眼睛,目光盘旋在东珠上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看一眼,又再收回目光。
“盛夫人好大的手笔,看来果然是家有千金啊!”
“这是妾母亲的陪嫁,只是妾不好金玉首饰,便闲置了,明珠蒙尘,也算得上是一件憾事,只愿公公能帮妾了了这遗憾。”
霍晚亭一语点明这不是盛衡的东西,而是自己的。
“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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