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蛋哥喊:“墨墨快跑,官差来了——”
墨儿挣扎四肢要做跑的姿势,背却被什么枝桠猛得扎了一下般,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同时,整个身体随着梦境的转换,变成从奔跑的马车上迅速翻滚而下,重重重地跌了开去——
心里要低呼一声“完了!”
一群女人的声音就喊了起来: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上面掉下来了一个人!”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只跌在了我们的棚子上!”
“我的神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没事就好了,要不要去请独孤先生来看看?”
一群身着粉色书生袍子围了过来:
“真是奇怪,明明我们刚刚来时,什么都没看见,她怎么就从上面掉下来了?”
“别说这个,先看看,有没有事,才是正经!”
“可……学长,她浑身都是鸡屎呢!”
“是啊,就是个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叫花子!”
“叫花子怎么了——素日里怎么教导你们的,叫花子就不是人了?叫花子就不是大周的子民了吗?谁敢说自己此一生没有一日不会落魄?豪门千金也有沦为绳床瓦灶的一天呢?
去去去——赶紧把我那身干净的外袍取来!”
一位先生拨开叽叽喳喳学生们,跻身进来,尽管呼吸的第一刻,她也被小叫花浑身扑面而来的臭气,熏得,差点窒息而去,但……身为先生,岂能说一套做一套,言传那及身教呢?
什么是爱民如子?
女先生梁红玉屏住呼吸,决定作出表率:
“再有,映雪,你去打盆水来,哎呀,这孩子后脑还有伤,阡陌,你赶紧上山,请独孤先生下来一趟!”
梁红玉一边说着,一边强忍下恶心,为孙墨儿退去外面鸡屎成壳的油大褂,本以为里面会更恶心的她,不想居然竟然从解开的袍子下,捡到了一块户卷——
“……孙墨?”
大抵是这名字太熟,梁红玉不禁又孙墨儿前面的蝇头小楷扫了一遍,这不扫还好,一扫立刻心内大惊,急忙将此户卷暗暗藏入袖笼之中,不敢对外声张——
理由嘛……
山上——昨日傍晚:
“你们不把墨儿交出来,外孙女婿……外孙女婿我……我也就只能常呆在这儿——不走了!”
肖腾将一纸圣旨,外加一叠地契重重地压在白鹭书院山长、孙墨儿之外祖尉迟瑾的堆满了累累书卷的桌上,一脸的官府拿人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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