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接触了什么人，都要事无巨细的禀报下来。”

阿豹连忙点头：“我明白了。”

“还有。”

沈炼继续道：“让锦衣卫，暗中也盯着驿站，有人离开后，也都暗中跟着。”

“明面上的将士，算是一种震慑，以及我们的态度，可若是真的有人图谋不轨的话，将士未必能发现，所以让锦衣卫跟着，也算是加一层保险。”

“现在是特殊时期，使臣太多，心思太多，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会引起两国外交上的冲突，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算再谨慎，也都不过份。”

阿豹更加认真，点头称是。

安排妥当后，沈炼想了想，回顾了一下刚刚的部署，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长出一口气。

“大人。”

这时，阿豹忽然开口。

“怎么了？”

阿豹说道：“勃律使臣团被杀，真的和吐蕃六国有关系吗？”

“你觉得呢？”沈炼头也不回地问道。

阿豹想了想，旋即摇头：“刚刚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突厥六国使臣的表情，在大人拿出腰牌，并且说出他们名字时，我发现他们几乎都很是意外。”

“那样子，不像是知晓这件事。”

“特别是吐蕃太子，还有大食国使臣，他们两个虽然嚣张，可脸上的惊讶不像是伪装的。”

“而其他四国使臣，也都神情或错愕，或不敢相信，都不像是假装的。”

沈炼微微点头：“观察的不错，但戌狗，你犯了两点错误，知道吗？”

“两点错误？”

他忙道：“还请大人指点。”

沈炼不紧不慢说道：“第一，你低估了使臣的本事了，能成为使臣，能代表一国形象的人，你觉得对他们来说，伪装一下自己的表情，很难吗？”

“你想想阿力，他易容过不少人，你觉得他伪装出茫然的神情，有多难？”

阿豹恍然点头。

“第二，就算是凶手真的是吐蕃，是吐蕃派人杀的人，可谁又告诉过你，主谋就是吐蕃太子了呢？谁又告诉你，吐蕃太子就一定知晓此事呢？”

“万一来到大唐的使臣，其实是一明一暗两个呢？明的那个吸引我们注意，暗的那个暗中谋划什么，这样明的那个就可能真的一无所知。”

刷的一下，阿豹猛的瞪大眼睛。

他怀疑过有人表情可能是伪装的，可真的从未想过，来到的使臣，会有两个，会有明暗区分！

他忙看向沈炼，问道：“大人，真的…….真的有使臣，是明暗两个吗？”

沈炼淡淡一笑，平静道：“别这么惊讶，这不过就是最基本的操作罢了，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更别说他们这次都不安好心而来。”

“所以，他们会做出这种事，那才正常。”

“当然….…”

沈炼见阿豹一脸震惊的表情，说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毕竟不是所有国家都有这个本事，都能偷偷将人潜入到我大唐来，还不被我们发现。”

“所以，最多不超过十人而已。”

“那也不少了啊…….”阿豹干巴巴说道。

沈炼笑了笑：“不算多，而且我原本就已然为这些暗中的使臣准备了一些大礼，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只是现在还不到收拾他们的时候，而且这些暗中的使臣，神秘的时候有危险，可一旦被我们知晓了，那就屁用都没有了，反而他们会用他们自己，来告诉我们不少秘密。”

“总之….…”

沈炼拍了拍阿豹的肩膀，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长安是我们大唐人的地盘，还轮不到他们嚣张。”

阿豹眨了眨眼睛，对自家大人的敬仰，真的是宛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几乎一直都是跟着沈炼的。

沈炼做什么，他都寸步不离，而且现在沈炼也有意培养他，所以什么都没瞒着他。

可就是这样…….他都完全不知道，自家大人，什么时候对那些暗中的使臣准备了大礼。

又是什么时候，知晓哪个国家的使臣有暗中的人。

这差距，真的是大到让他绝望，也让他越发敬佩沈炼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凶手，真的是那六国里的人？”

沈炼眯了眯眼睛，笑了笑，说道：“是与不是，重要吗？”

阿豹一怔。

沈炼摆了摆手：“行了，若是真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想，虽然我们没直接线索，可逻辑是个好东西，任何事情，都会符合一定逻辑的。”

“若是你能想清楚其中的逻辑，你也能知道究竟谁才是真凶。”

“好了，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沈炼言罢，便直接离开了。

而戌狗，却是停在原地，眸中满是思索之色。

“逻辑？”

阿豹低声自语着。

沈炼给了阿豹足够的提示后，便不再耽搁了。

他有意培养阿豹，所以此刻才故意吊阿豹的胃口，希望戌狗能快些接下一些重担。

沈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忽然出声：“给我去盯个人。”

刷的一下。

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沈炼身旁。

盗家传人张赫向沈炼拱手道：“谁？”

沈炼眯了眯眼睛：“倭国使臣。”

“倭国使臣？”张赫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至少是南诏使臣那种程度呢。

可倭国….…算不得什么强国吧？

一个小国使臣有什么好盯的？

沈炼似乎明白张赫心中所想，他淡淡道：“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使臣。”

“说实话，连我都差点要忽视倭国使臣了。”

“着实是他太过低调了，不争不抢，往人堆里一站，根本就找不到。”

“若不是这次发现了倭国忍者村的腰牌，我真的都快忘记他了。”

“而这…….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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