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年哪里能想到,出来一趟就回不去了。他向四周看看,想示意下人给家中送个消息,却被卖匣钵的张莲挡在了他面前,然后有更多人围拢过来,干脆将几家的下人也留在了屋中。
瓷行关着门,外面的人不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王永年等人被市易务的人带去了衙署,衙署再派人去各家查账目,几家人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王永年登时着急起来,他们没有与韩泗一起私卖茶、盐,但是他们却为了吞并铺子,向外放行钱(高利贷),最后不但以此为借口,收了他们的铺子,甚至还抢了他们的妻女。
王永年家中有个妾室就是这样来的。
他可不经查啊。想到这里王永年看向谢玉琰:“谢娘子……谢行老,我有话想要与您说。”
他声音中满是谦卑和哀求,只要谢玉琰能答应,怎么都好说,他愿意赔银钱,将那铺子拿出来送给谢氏也行。这也是为何他敢过来争行老,若是失败了,大不了拿出些银子来贿赂新行老。
韩泗都能收买,更何况一个妇人?
可是王永年喊了半晌,谢氏也没有回应。
王永年的心渐渐凉了。
“从今日开始,谁再打着瓷行的幌子,仗势欺人,一律可告来瓷行,”谢玉琰道,“瓷行中,倘若还有诉不出去的冤屈,这个行老之位,随你们来取。”
谢玉琰说到这里面容一肃。
整个大堂的气氛登时沉下来。
谢玉琰淡淡地道:“不信我能整饬好瓷行,还要暗中捣鬼,阳奉阴违之人,你们也可以来试试……”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关凤林紧紧抿着嘴唇,手心里满是冷汗。
王永年深吸一口气,迎面而来的威压,让他忍不住再次开口哀求:“行老,我没有……要与你作对的意思,都是……都是关凤林怂恿我们前来。”
“对,我们也是被关凤林他们请过来的。”
后到的几个商贾也跟着叫苦。
“我们都是好好做买卖,不曾做过那些事。”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想方设法摘清自己。
善庆自知方才说的太多,谢氏八成不能放过他,干脆闭着嘴一言不发。
谢玉琰目光一扫,那些商贾登时齐齐住了嘴。
“不曾做过有违法度之事,谁也不会陷害你们。”
说着谢玉琰站起身:“既然我已经是汴京瓷行新任行老,那么就要为瓷行立下新规矩。”
谢玉琰说完,众人皆静立在一旁,仔细聆听。
“凡我汴京窑口、铺席,当今日盟誓,共守商道。”
“订契书,须用官印格目写明器型、釉色、火候等级,不得用虚词欺客。若呈样瓷与交货色差逾三成以上,客可碎器于市,铺主赔双倍定钱。”
“各窑所出瓷器,须在底足錾刻某坊、某匠、某年、某月造印记。”
“敢以次窑充名窑者,碎瓷粘补充全品者,见一器罚铜百斤。”
“各铺新烧瓷器须经匠人查验,方可入铺及市集。”
“凡掺劣土、釉料作假,当逐出瓷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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