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护卫年纪不大,却十分冷静,没有什么兴奋。
“末将向世子复命!其余书生和流氓都被末将拿下!”
“你杀过人?”朱平槿盯着护卫的脸问。
“末将在秦州今天水市与闯贼交过手,杀了几十个。”杀人的护卫清晰简短地回答。
一人斩杀几十个?
“报上你的姓名、职务!”朱平槿下令道。
“末将宋振宗,成都左护卫副千户,充仪卫司仪卫!”
朱平槿想起来了,那晚去接罗雨虹的护卫不正是此人?当时感觉此人很倔,有点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看来,此人分明是铁血军人。敢杀人,能杀人,目前正是朱平槿需要的。
“军令如山,令行禁止。很好,很好!”朱平槿一连说了两个很好,吩咐道:“宋振宗,你带两个人,把罗姑娘护送回家。然后在那守十五天,直到元宵过完!此间你听罗姑娘吩咐!”
送走罗雨虹,朱平槿接着吩咐手下把那歹徒的首级挂在烟火架上,把那些书生流氓一起押回世子府,今晚就审,一定要让他们在天亮以前招供画押,然后立即送往审理司。
审理司是蜀王府内专门负责刑讯的机构,归长史司长史管辖。
曹三保凑了过来叫苦:“世子爷,我们没审过人犯呀。”
朱平槿咬咬牙道:“先上老虎凳,再灌辣椒水垫本书锤肚子,身上一点刑讯逼供的痕迹都没有!老子手段全上,不怕他们不招!”
曹三保又问什么是老虎凳、辣椒水。朱平槿有点不耐烦:“那把这些混蛋剥光,袜子、裤头都不留!在院子里站着,老子看他们能在腊月里能站多久!记着,把那书生和这些流氓分开审!”
罗雨虹等三人被宋振宗送回家去了。虽然她在与朱平槿的二人关系中一直非常强势,但是她看的出来,朱平槿今天是真的生气了。那张青乎乎的脸色根本遮不住。一路上,路上罗雨虹紧抿双唇。她并不是因为朱平槿当众撂脸色而生气,而是担心自己的婚事可能生变。
因为成都府的人都知道了一件关于她的臭事:蜀王府未来的世子妃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群来历不明的男子当街扯架!
朱平槿下楼后,王妃并没有起身。楼下纷纷扰扰的大戏一点不漏地落入了她的眼睛,直到那颗肥嘟嘟的首级用一根竹竿挑挂在烟火架上,王妃才眨眨眼睛,叫声起驾回宫。王妃心中已经气急了,什么大家闺秀,什么贤良淑德、什么知书达理,都是惹事的儿子骗老娘的。她冷冷招过曹义诚,吩咐他悄悄了解那姑娘的底细,在有空的时候带她进府来瞧瞧。不过王妃虽然生气儿子骗她,却并没有为他当街杀人产生任何不安。笑话!藩王世子杀个街上的流氓,还不是捏死只臭虫一般!相反,她还为她儿子陡然间表现出来的杀伐决断感到一丝骄傲。
“终归是我生的,不像他没用的爹,像我!”王妃心里自豪地想。
也是在这个除夕之夜,群山之中的巴州注一城下,奔来了几个官兵打扮的骑兵。骑兵们自称是受杨阁部差遣,来给知州卢大人送信。城墙上的糊涂官兵,一没查验信使凭证,二没使用吊篮上人,竟然直接把城门大开。于是几个骑兵拔刀夹马,一冲而入,砍死了卫兵,把住了城门,随即城门附近伏兵四起,直扑而来。几乎就在瞬间,川北重镇巴州便陷入了张献忠之手。知州卢尔惇、同知张连耀及合署官员拒降惨死注二。
轻松打下巴州,张献忠打算在此整顿全军,休息三四天,补充给养,再沿着进川时的旧路东出湖广。现在距离最近的追兵楚镇的莫崇文、贾登联部以及河南的猛如虎部,均在五天行程以上,而且都是虚弱不堪的疲惫之师。
一场扭转战局的伏击战,已经蓄势待发。
注一:今四川巴中市。
注二:顾诚先生说,张献忠赚开巴州的时间是腊月29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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