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提哥努斯先是点头，而后摇头，缓缓说道：

“那只是表象和粗浅的认识。

“我们首先确认了一点，那位制造了一切的最初造物主也有着自己的意志，并非只有聚合、分裂本能的存在，否则祂遗留的非凡特性就不会有强烈的精神烙印。

“这也是祂沉睡后留下屏障的原因。”

安吉尔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应和道：

“因为拥有自己意志的祂想要再次复活，而如果源质、特性被外神们分割夺走，这件事就无从谈起了？”

安提哥努斯笑了笑，眼神格外平淡，仿佛回答了祂所说的“讨论时光”：

“没错，这是一切的大前提，而且也有很多证据，比如非凡特性的聚合定律就是最初造物主的聚合、复活本能的体现，序列越高，这种倾向就越发明显。而一旦过了某个阈值，哪怕是精神完全正常，没有陷入疯狂的存在，也抵挡不了聚合的本能，会开始攻击彼此，吞噬对方的特性，尝试重新聚合成那位最初造物主。”

结合对方之前的话题，安吉尔立即猜到了这个“阈值”的上限：

“旧日？”

“准确地说，是支柱级的旧日，”安提哥努斯用赞许的语调回答，“支柱就是能稳定自身状态的最高层次，在此之上，哪怕再容纳任何一份源质，都会导致聚合的本能压过自身的意志，无法逆转，除非陨落。”

支柱才是上限，这意味着普通的旧日，或者那些对地球虎视眈眈的外神并非无法容纳其他的源质？这和镜中人所说的有一点微妙差别啊，当然，这并不影响支柱级的“诡秘之主”和“上帝”已经到达了这个上限……安吉尔一个激灵，猜测道：

“屏障内的那两位支柱，容纳了多余的源质？”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否则分别掌管灵界与星界的诡秘之主和上帝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冲突，为何要冒着陨落的风险互相斗争？”

说不定祂们就是看对方不顺眼呢……纯粹的神性不会有这种人性化的冲动？安吉尔腹诽着，跟着问道：

“掌管灵界和星界？”

安提哥努斯微微颔首，用一种缥缈虚幻的语调说道：

“诡秘之主是时空之王、命运道标、源堡化身、灵界支配者，而上帝又被称作创造者、造物主、全知全能者和星界之主。”

这是类似“毁灭天灾、根源之祸”的旧日名称和权柄的体现？支柱果然比一般的旧日更强，就连象征权柄的名称都长一些……对了，第三位支柱级旧日，目前唯一存活的“堕落母神”的支柱级权柄又会是什么？灵界和星界都被瓜分完了，祂难道主宰现实世界？安吉尔思绪电转，心中的部分疑问得到了解答，更多的问题又一一浮现。

好在她是个懂得克制的人，迅速让思绪沉淀，抓住了最主要的问题：

“诡秘之主和上帝分别容纳了哪份额外的源质？”

她本以为其他的途径只要考虑最初造物主的精神烙印，而只有代表“全知全能”的五条途径需要防范上帝在体内苏醒，“源堡化身”的三途径对诡秘之主充满戒备。

但现在看来，这两位支柱还容纳了其他的源质，会不会让祂们能对其他途径的非凡者甚至神灵施加影响？

……甚至是作为复活的载体？

听到她的问题，安提哥努斯再次露出了那种享受着讨论氛围的笑容，祂轻轻靠在椅背上，放松身体，回答道：

“这就是我们那个‘旧日研究小组’最重要的成果。

“我们假定非凡特性的自然聚合受到了容纳过源质和相应特性的支柱影响，这才能解释祂们陨落后的黑暗纪元里，诸位古神为何对不相邻途径特性的聚合本能甚至强于本途径。

“在此基础上，我们推断出‘诡秘之主’至少容纳过两份额外的源质。”

两份？不是容纳了任何一份多余源质就会超过阈值，爆发聚合本能么……对了，这种本能之下两位支柱互相争斗，又为了获得优势而容纳更多源质也说得过去，这简直是打得连命都不顾了……安吉尔咂了咂嘴，感慨地问道：

“是哪两份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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