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磐公,还请救我王家满门上下。”
这次张四维没有扶他,而是悠悠地问。
“听说凤洲公妙笔生花,写了本《皇明奇事录》。想不到在凤洲公眼里,我大明如今旷古千年的鼎盛之世,没有传世盛事可记,只有怪诞奇事可录。
凤洲公,屁股不要坐歪啊!
坐歪了,一不小心就会被钉上历史耻辱柱。”
王世贞脸色惨白,连连摆手:“我王家上下,坚决紧跟皇上,紧跟时代,跟伟大的中华民族站在一起!”
张四维双眼如毒蛇,继续盯着王世贞,突然问了一句。
“‘前元取民最轻!’这句话,凤洲公知道是谁说的吗?”
仿佛一个巨大的焦雷在王世贞头上炸响,炸得几乎没有了思维。
张四维这是要他交人啊!
可以不交,那王家自己填进去。
王世贞迟疑之际,张四维继续说:“文人写文字,无可厚非。可以写你的开心,写你的得意,写你的失意,写你的愤怒,肆意挥洒。
但是每个人都要对你的文字负责,因为你的文字可能会流传后世,被历史评判。现在我们就要评判以往的人、事迹和文字,站在历史,以及整个民族的高度去评判。”
王世贞心肝更是在打颤,没有坚持多久,跪在地上的他低垂着头,认命地说:“凤磐公,王某满门,愿为新时代文化,以及整个中华民族文明的进步,贡献一分微薄之力。
王某一定会跟那些逆悖时代,背弃民族的言论坚决做斗争!
尤其是要跟说‘前元取民最轻!’这样无知的人做斗争!”
张四维满意地点头,上前扶起王世贞。
“对,这些人没有经历过神州陆沉的血腥年代,不去认真钻研那时的历史,只是把民族的苦难当作儿戏。
肆意卖弄文字,打着别出心裁的旗号胡言妄论。以为众人皆醉他独醒,实际上只是哗世取宠,惹人注目而已。”
此时的朱翊钧来到了沪州上海市。
第一站是巡视上海织造局集团第一纺织厂。
它坐落在上海城以北,吴淞港以南的江湾镇。
沪州知州林泽友指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介绍。
“皇上,这位是上海织造局集团副总经理,兼第一纺织厂厂长梁巍。他是上海纺织讲习所第一批学员。”
“纺织讲习所,现在是东南大学纺织工学院?”
“是的皇上。今天就由梁巍为皇上做导游。”
“好,我们开始。”
“皇上,我们第一棉纺厂占地面积二十五万平方米,建筑面积二十一万平方米。分有棉纺一四车间,织布一车间。
共有棉纺锭二十万锭,织布机四千二百台,拥有员工一万一千人,其中女工九千七百人,是大明目前最大的棉纺织厂。
我们棉纺厂一年可产棉纱一百五十万件,棉布十五亿米,比其它所有棉纺厂的总和还要多。”
朱翊钧转头问:“这会不会过于集中?”
梁巍自信满满地答:“皇上,产业过于集中,也是因时制宜。由于纺织厂目前采取的动力是蒸汽机以及相应的传动齿轮箱,体积庞大,耗能巨大。
分散建厂反倒是浪费,只有这样集中建厂反而效益最高,这一点,在我们上海织造局集团第二、三、四棉纺厂上得到验证。”
朱翊钧点点头:“嗯,动力确实是个大问题。现在第六研究局正在完善电动机,以及内燃机。相信不久的将来,纺织厂的动力会得到提升,棉纺厂可以不用这样集中建设,可以各省开花.”
进入到第一车间,梁巍介绍道:“皇上,这是自动卷纬机,这是并条机,这是梳棉机,这是粗纱机和细纱机.
这些机器主要是滦州制造局永平纺织机器厂生产制造的,部分机器是江南制造局上海机器厂制造的”
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纺机,看不到头。
纺机中间站着数以百计的女工。
她们穿着工装,围着白围裙,戴着白色包头软布圆帽,热烈地鼓掌。
朱翊钧随意走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工面前,亲切地问:“大姐,怎么称呼?”
女工紧张地答:“皇上,我叫黄大妮,今年三十二岁,家住沪州奉贤县”
“你是什么工种?”
“细沙挡车工。”
“你一个人可以挡多少锭?”
黄大妮挺直腰杆说:“皇上,别人能挡一百二十锭,我可以当两百锭。”
旁边的梁巍连忙补充道:“皇上,黄大妮连续五年获得我厂优秀工人称号,是我们厂乃至织造局集团都有名的先进分子。”
“好。”朱翊钧主动伸出手,握着黄大妮的手,紧紧地握了握,大声道:“谢谢黄大姐,谢谢诸位女工,你们给大明亿万百姓,送去了温暖。”
车间里掌声雷动。
离开棉纺一厂,朱翊钧破天荒地提笔留字。
“妇女能顶半边天!”
朱翊钧回到上海迎宾馆行在,南宫冶匆匆赶来。
“皇上,刚收到南海都司的无线电报,那边刚收到一个消息。”
南宫冶把电报纸呈了上去。
朱翊钧接过来一看,眉头不由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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