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死寂一样的气氛里悄无声息地流逝,伴随着各种频率的心跳的声音。王雪渊苍白着一张高冷的脸,微微皱着眉头紧紧地捂着自己身体上的某个凹陷处。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强烈而尖锐的疼痛。不知不觉间,王雪渊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光滑惨白的脸颊流进,因为疼痛而微微有些发抖的嘴唇内侧,一丝苦涩的味道瞬间在敏感脆弱的舌头上弥漫开来,在受到刺激的复杂神经的回路里向更远的地方传递着,直到占据了身体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如同流淌着透明黏液,张牙舞爪的触手一般,在更远的无法预知的某个地方,也形成了某种隐隐约约的隐秘的痛感来。
王雪渊如同慢镜头一样缓慢地闭上自己疲乏以极的眼睛的时候,模糊的视线最后停留着的,是来自角落里的那一小撮如同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的头发。
风一吹,一丝一丝轻轻摇晃着的皱纹。
闭上眼睛以后,眼皮上星罗棋布般密密麻麻的血丝,穿针引线一般编织出了一整个血红色的世界。
王雪渊在半睡半醒之间徒劳无功地挣扎着,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呢,她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在课堂上睡觉呢?
但是,虽然很努力很努力地跟突如其来的睡意抗争着,王雪渊还是无法挽回地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的表层。
梦里面,一辆声嘶力竭地鸣叫着的救护车,在庞大的雨声里由远及近地驶过来。大雨里,没有带伞的王雪渊在湿滑的马路上小心翼翼地奔跑着,她方一面想加快速度,以便尽可能快的回到家里。另一方面,她又怕在滑腻的地面上摔跤。
王雪渊身上穿的衣服是母亲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万一摔跤的时候弄脏了,或者摔破了,母亲一定会责骂自己的。就算母亲不责骂自己,王雪渊也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伤心难过的。
摆在面前的路,似乎永远是崎岖不平,左右为难的。
急促鸣叫着的救护车从王雪渊身边一闪而过的时候,已经淋成落汤鸡的王雪渊,在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的情况下,被溅了一身一脸的泥水。
雨雾里,绝尘而去的救护车上亮闪闪的蓝色灯光,把周围的空气晕染的无限伤感和绝望。
瞬间耳鸣或者瞬间失聪,一个湿漉漉的小人举着一面破烂不堪的旗帜,在王雪渊的身体里大声地摇旗呐喊着,但是王雪渊一点儿也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记忆的深处是无穷无尽的血,从一个苍白着脸的女人的下体,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流出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