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少景脚步一顿,随即又步履生风的走了进去。
长风总觉得,宇文少景似乎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但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宇文少景似乎从之前的低迷中走了出来。
看到宇文少景振作起来,长风只觉得自己忍不住要哭了。
他也快步随着宇文少景到了他的书房中,书房内,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黑衣男子。很显然,他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的。
黑衣男子看着宇文少景的目光并不怎么友善,他声音低沉的道:“宇文公子,为何一直没有行动。”而且在来的路上他收到消息,宇文少景竟然昨日还去参加了小将军的生辰宴,离开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
小将军还一路派人将他送回了府。
若是宇文少景背叛主子,主子无疑会有巨大的损失。
浙江这片的势力,主子可是全部交给宇文少景的。
宇文少景无视那人凌厉的目光和质问的语气,只是淡淡的道:“顾小将军在杭州城,在下还没有能力在他眼皮子地下做手脚。”
黑衣男子冷嘲热讽:“是没有那个能力,还是根本不想。”他才不信宇文少景的这番话。
若是没有这个能力,那些兵力和此前的那些财物,宇文少景又是如何做好的。
宇文少景道:“在下辜负了王爷的信任。”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里还有精力来为赵靖川谋划。
他能为了阮娘放弃一次仕途,在放弃一次又如何呢。
他想,即便是他死了以后要下十八层地狱,即便是余生良心不安,即便是背负着那血海深仇,他也是要找到阮娘的。
她是他的人,那她这一辈子就应该在他身边。
痛苦也好,幸福也罢,此生,他绝不会放弃的。
黑衣男子一听宇文少景这话,一把掐住宇文少景的脖子,咬牙道:“你说什么?”难道,真的如他所猜,宇文少景已经背叛主子了。
屋内的长风见状,动作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一把剑,指着黑衣男子咽喉处,厉声道:“放开我家公子。”
宇文少景悠然道:“长风,把剑收起来。”
仿佛被钳住脖子的不是他。
长风不解:“公子……”
宇文少景却是沉了脸:“收起来!”
长风只得收起了剑,却依旧防备的看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冷笑:“宇文公子倒是好气魄,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大人不会如此冲动的。”宇文少景泰然自若的道。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一不小心就将你的脖子拧断了。”
宇文少景直言道:“在下虽然辜负了王爷的信任,但大人放心,浙江王爷的势力除了有一两处无关紧要的地方被小将军查出来了,其余势力,皆保留着。待会在下便依交给大人吧!”
“至于那十万兵力,上次我派人送信过去,未曾收到回复,想必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因为被小将军看住了,不能带十万兵力去支援赵靖川。
却是让人送信给了负责十万大军的常将军,让常将军走水路去支援赵靖川。
黑衣男子顾不上宇文少景前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听闻十万大军出了问题之后,心头一凛:“竟有此事。”
黑衣男子在宇文少景说话的时候,已经松开了宇文少景。
宇文少景走到书桌边,叩开了书桌下面的一个机关,一条密道便出现了。
他对黑衣男子道:“大人请随我来。”
黑衣男子略微迟疑了片刻,便随宇文少景走进了密道。
密道的尽头是一间小书房,宇文少景把一些东西整理出来,交给了黑衣男子道:“浙江的暗桩、人马联络都记在这上面的。”
“这几日在下会将这些东西悉数交给大人,今日在下会与王爷修书一封,感谢王爷的看中和厚爱,在下有负王爷所托。”
竟然是要请辞。
黑衣男子神色一拧,冷笑道:“宇文公子莫不会以为你知晓了这么多秘密,还能全身而退。”
他是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的,但主子成大业的关键时候,宇文少景这么来一手,就让他很不喜了。
他是跟随赵靖川的老人,自然是见不得如宇文少景这般的背叛之人了。
而且,赵靖川拉拢宇文少景的时候可没有少废功夫。
最关键的是,若是宇文少景退出,右相一脉不是也会跟着倒戈。
但好在主子思虑周全,在接触宇文新一派的人的时候,暗中笼络了不少想着他的人,而不是向着宇文新的。
至于宇文新,呵……,如此重要的时候他却跑到杭州来了。
这宇文家的人,若不是为主子做了些贡献,他都要怀疑是其它什么人派来的内奸了。
好在清漪姑娘有本事,若不然主子在外面,皓月城内的诸多消息只怕都不会及时收到。
宇文新依旧淡定如斯,继续道:“为了感念公子的知遇之恩,在下会将商路悉数奉给王爷,助王爷大业有成。”
黑衣男子此番当真是怒了,准备再次对宇文少景出手。
宇文少景却是突然退后几步,房间中突然出现一道铁门,将黑衣男子关在了里面。
让他根本没办法接近宇文少景,也出来不得。
他睚眦欲裂的看着宇文少景:“宇文公子,你这是铁了心要背叛主子了吗?”
宇文少景道:“并非背叛,只是在下因为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在辅佐王爷了。此事会与王爷说清楚,这几日就先委屈大人了。”
“在下会让人来与大人认个脸,大人安心在此呆着,若是太闲,墙上有书。”
黑衣男子看到宇文少景这一副温文有礼说话的样子,当真是气得不行。有一种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方才进来的时候,就担心过宇文少景会对他不轨,所以特意留意过着屋子的构造。
这间屋里并无任何机关,而且方才宇文少景也并未曾动手:“你将那机关设在什么地方的?”
黑衣男子有些不甘心的问。
“机关在外面,在下的随从并未一道进来。”宇文少景答。
他并非什么天真之人,在知道了赵靖川的底细之后,无论他有没有背叛赵靖川,都无法在与其脱离关系。
但赵靖川还歹他辅佐过,也曾真心的想要助他夺得高位,宇文少景也是真心希望赵靖川能有一番成就的。
所以浙江的东西,无论是原本属于赵靖川的,还是后来他经营的,他都会悉数交予赵靖川。
把这黑衣男子关起来,便是为了能够顺利的交接清楚,然后他在离开。
宇文少景从密室离开之后,便去找宇文新了。
他要走,宇文新自然不能在留在此处了。
宇文新在佛堂中抄写佛经,宇文少景看着他仿佛一夜佝偻了的声音,内心一阵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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