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德邻将军是出名的老实人。
“他这一招可不老实,分明就是见战事不利,不想与红票交锋,想溜京陵去躲清闲了。
“据说白崇禧、一度气的破口大骂。
“桂系内部都快撕裂了。
“你看着吧,一旦红票杀出陕西、东北再赢上几场大仗,现形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敬中,你铺的这条后路是对的。
“早做准备啊。”
郑介民拍了拍他的肩道。
两人闲聊了一下午,直到快接近黄昏,吴敬中才起身提着十万美钞离开小院。
“桥山。
“我跟吴站长说了,调你回津海站任情报处处长,兼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处长,你愿意留下吗?”
郑介民背着手,望着天际云卷云舒道。
陆桥山心头狂喜。
这两个最重要的情报部门兼职于一身,他的权限俨然已经在吴敬中之上,成为情报线上的一号人物啊。
“次长,津海这地的水太深,我怕把握不住,桥山还是想追随您回京陵。”陆桥山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
“你呀,就是连着两次被李涯挫没了心气。
“趁着年轻,争一争吧。
“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吗?”
郑介民道。
“知道,对付李涯。”陆桥山装傻道。
“李涯这口气是要出的。
“重要的是盯着吴敬中和那个姓洪的,还有津海那些大户。
“桥山,好日子不多了,有些事得抓紧啊。
“多观察,多学习。
“姓洪的背后是吴敬中,你背后有我。
“他一个没有背景的人,靠着睡女人起家能混成这样。
“他能吃下的。
“你堂堂中校军官,双兼处长能吃的更多。
“他能接触的人,你也可以接触。
“他既然打好了现成的底子,你也可以挖一挖,动一动嘛。
“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为陆明考虑啊。
“他们是翁婿联手。
“咱们是兄弟联手,别忘了,我可是陆明的干爹,咱们也是一家人。”
郑介民老谋深算的暗示道。
这是他早就打好的算盘。
尤其是见到老吴显了一通威风后,这种心思就更明确了。
一句话,就是抢食,而且是抢现成的。
吴敬中、洪智有有的,他和陆桥山联手没道理抢不过,就算抢不过,捡个两三分也够吃的了。
毕竟自己这块招牌立在这呢。
“明白,郑次长。
“只要桥山回到站里,我会利用两处情报,尽可能的搜集洪智有的资源,把他那一块争取吃下来。
“实不相瞒。
“买卖上的事,上道可能慢点。
“但洪智有拉线,吴敬中平事,光这一点他们就没少挣。
“溥杰的妻女,就是吴敬中托熊式辉放的。
“据说溥杰把北平藏的东西,都给了老吴,他那河西宅子的地库比博物馆还气派。
“全是宝贝啊。”
陆桥山说道。
“哎呀!”
郑介民肉疼、妒忌的直拍大腿。
“桥山,依我看这仗还得拉扯个十年八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得抓紧时间。
“生意上的事学着点,一旦双处落实下来,以你的职位基本上没有平不了的事。
“这一块必须狠狠拿下。”
当着自己人,郑介民也不装了,直接露出了贪婪的嘴脸。
“是,郑次长!”
陆桥山恭敬领命。
“我说了,咱们是一家人。
“没有外人,不用这么客气,叫大哥就行。”
郑介民笑着压了压手道。
“是,大哥。”陆桥山受宠若惊的灿笑道。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真正成为了郑的心腹,未来前途无量啊。
……
汽车内。
吴敬中颇是好奇:
“智有,你确定这一成利让得值?”
“值,郑介民差不了,依我看他会一直往上升的。”洪智有笑道。
有个一两年,国军就会战败。
但郑到了湾岛,依旧是位高权重,深受蒋家父子器重。
日后说不定,买卖还会做到那边去。
这笔投资是不会亏的。
“再说了,这一成利,怎么给还不是全看咱们心情。
“心情好,用得上多给点。
“心情不好,用不上了,这一成随便找个油头就抹了。
“像这样的一成,老师多卖几个都行。
“什么张群、孙科、何应钦,只要愿意上船的,都可以给。
“真要较真,也就是做做账的事。”
洪智有笑道。
“嗯,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你看着办就行。
“这钱进进出出我心慌。
“我还是喜欢那些老家什,有一样是一样,看着心里踏实。”
吴敬中抱着双手,满意笑道。
“老师,陆桥山回来挂双处,会不会太强势了点?”边开车,洪智有担忧道。
“这是肯定的。
“郑介民对津海是不会死心的。
“我了解他,李涯那点破事他还不至于这么处心积虑。
“多半还是觊觎津海这边的油水。
“没关系,权利无非就是个打太极的活,刚柔相济。
“陆桥山要强势,咱就把李涯扶上副站长位置。
“让他们互相咬去。
“目前来看,陆桥山厉害点能杀一杀李涯的嚣张气焰,这是对咱们有利的。
“对了。
“盛乡的事要抓紧,他不走,陆桥山回不来。”
吴敬中吩咐道。
“嗯,他找的是美军后勤部门的一个中尉军官。
“我已经通知菲尔逊将军先在那边抓人。
“缓两天,火就会烧到盛乡身上。”
洪智有道。
“嗯,李涯肯定会盯着盛乡。
“你先别动,他向来看不起盛乡,让他去抓去查。
“另外盛乡这个人得保下来。
“得让他继续‘偷’。
“养了这么久,就这么白白舍了太可惜了。
“以陆桥山的小人心性,他只怕还会做情报买卖,盛乡留着日后可以拿他一手,甚至能派上别的用场。”
吴敬中老谋深算道。
“好的。”洪智有道。
“无三不成事。
“现在好了,陆、李、余三人又凑到一台了,咱们也能缓口气看看戏了。”
吴敬中道。
“都是老师谋划得当。”洪智有笑道。
“你那边要加紧往香岛转运东西,我真怕哪天那点宝贝被毛人凤之流抄走了。
“另外,有活得接。
“钱这东西是不经花的,咱家开支这么大。
“万一以后蕊蕊再多生几个,别说管个三四代,就这点都不够他们分的。
“不要满足于眼前,目光得放长远些。”
吴敬中细细嘱咐道。
“是,老师。”洪智有领命。
“对了。
“郑介民这次来津还有个秘密使命。
“冈村宁次要南下去京陵,到国防部当参谋,何应钦怕被人戳脊梁骨,把郑介民推了出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次长终归是次的。
“不是上科尔的舰船,就是接鬼子。
“郑介民也不容易啊。”
吴敬中道。
“难怪绝密使命,会透给老师您,这又是求你出谋献策了吧。”洪智有道。
“先不管他。
“来了再说,反正老子对鬼子是绝不待见。”
吴敬中骂道。
“国府真是疯了,这可是甲级战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过如此了。”洪智有摇头唏嘘了一句。
“是啊。
“但他同样是与红票在华北作战经验最丰富的指挥官。
“委座现在是输红眼了,胡宗南、孙连仲这些黄埔生又不争气,他只能走这些旁门左道了。”
吴敬中是憎恨鬼子的,皱眉不满道。
“哎。
“怎么都觉的国府像是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回天乏术了呢?”
他嘀咕了一句。
“老师,您是《论持久战》看多了,丧失信心了吧。”洪智有怕打击他,没敢附和。
“或许。
“希望委座的智慧能庇佑国之山河,我之宁日吧!
“这么打下去,没几天好日子喽。”
吴敬中长长叹了口气。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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