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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昭坐到左院专门用来审讯的屋中时,天已经大亮。
随便吸一口鼻子,都能闻见四面八方传来的朝食香气,东面那一家人祖籍在巴蜀之地,今日一早不知道炒了何种香料,刺得廷尉寺里的喷嚏声此起彼伏。
周昭看向了下方的六人。
一共分成了三拨儿。
宋玉跪在正前方,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的身后,站着四个披着披风戴着皮裘的年轻郎君,居中的两人靠前,另外两人靠后。
周昭认得陈山海,之前在章清如案中,他便被召来过廷尉寺。
而他身旁的那个男子,比他矮出了半个头,看上去瘦弱又乖巧,周昭瞧见他腰间挂着一个玉牌,那玉牌上写着一个贺字,应该是贺江。
二人身侧各站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子,这二人生得就是典型的秦人长相,扔在长安城大街上,随手一指都能三个连成一串,应该是朱央同许漾。
而在屋子的另外一边,则是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那人生了一双狭长的眼睛,见周昭看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周昭知晓,这是多宝阁的樊青。
“敢问小周大人,不知道为何要我们来廷尉寺?我等一头雾水,不知自己卷入了什么案中。”
周昭闻言看向了陈山海,“昨夜你在作甚?去了何处,可有人证明?”
陈山海神色坦然,他笑着翘起了嘴角,“昨夜我们四人都不在长安城中。”
周昭心头一跳,对上了陈山海的眼睛,他眼中丝毫没有半点恐慌,甚至隐约带着兴奋。
“我在城郊有一处庄子,昨日邀请贺江等一行兄弟前去跑马抓兔子。我这边带了好几个弟兄,贺江叫上了朱央同许漾,还从醉仙楼请了十位舞姬作陪,一直到今日早晨方才返回长安。
对了,出城的时候,因为贺江生得好看,那门前守卫还对他出言不逊,我们险些打起来。
虽然不知道昨夜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绝对同我们四人无关,好些人一起耍,都看着呢!廷尉寺管这叫做什么?证人对吧?那我们有许多证人!”
周昭深深地看了陈山海一眼。
如此说来,他们的确是有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只不过,陈山海有些古怪。
周昭在心中给陈山海记了一笔,又问道,“为何没有叫宋玉一起?据本官所知,前几日他还宴请过你。”
陈山海这回没有说话,而是戳了戳一旁的贺江。
贺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山海让我叫宋玉来着,但是一来他不会骑马,二来我们白天玩腻了,这会特意夜里去耍,宋玉晚上要写他那个什么故事,我们也不好打扰他。
再说了,上一回大家一块儿饮酒,闹得挺尴尬的。我觉得宋玉还是不喝酒的好。”
宋玉一愣,回过头去问道,“什么尴尬?”
贺江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他扭头看陈山海,见陈山海点头方才红着脸说道,“你喝多了之后,扑上来就要扒我的衣袍,怎么说呢,像鬼上身一样,看人的眼神特别的恐怖,要不是陈山海会武功,将你打晕了,简直就……
你自己不知道么?”
宋玉茫然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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