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想,对着李有刀喊了起来,李有刀扒了一大块肉,又冲着周昭翻了个白眼儿。“李大人,你就别为难孩子了,又不是什么秘事,小周大人迟早要晓得的。廷史有了空缺,自然得寻人补上。这人从哪里来?要不是陛下指派过来的,要不就是从地方来的,再还有一种,就是廷尉寺内升迁。
但也得师父写荐书。嘿嘿,不过你可倒霉了,你们李有刀李大人,这么多年别说写荐书了,便是那考核政绩,那年年也都是个殿字,还附带四字奇差无比。”
周昭心中一凉,突然想起初进廷尉寺时,陈季元告诉她的事情了。
在李有刀手底下,就没有一个有前途的人,升迁的没有,连外放谋个好差事的都没有。
敢情那犯人得杀人放火才能来蹲大狱,他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来李有刀手底下,那是直接蹲一辈子大狱,进不得进出不得出?敢问哪个地方敢收一个奇差无比?
李有刀嗤了一声,喝光了最后一口羊汤,打了个饱嗝。
“不然呢,让陈季元在凶案现场纳鞋底么?还是让许晋白天使唤凶手,夜里使唤死者?”
周昭同大勺子叔都沉默了。
这话未免太缺德了,她周昭都不好意思说。
周昭想着,端起自己羊汤饼,快速地吃了起来,直到她一碗热乎乎的汤饼下肚,这小饭堂里也没有看到其他人来。
勺子叔踮着脚尖儿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嘴,对着李有刀道,“李大人我给你包些羊肉回去下酒。”
他说着,扯了一片荷叶出来,将那切成了薄片的羊肉包了一包,走到李有刀面前放了下来,“你就给小周大人写荐书吧,照我说,这孩子大破天英城的时候,就该给个大官做。”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
李有刀将那包羊肉提溜了起来,又将酒葫芦插在了腰间,站起身来看向了周昭,“走了,吃饱喝足该去睡觉了。”
他说着,朝着小饭堂门口走,见周昭跟了上来,又懒洋洋的喝了一口酒,“我不会给你写荐书的,你不是蠢蛋,应该自己个清楚。”
周昭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
先前的兴奋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不想升迁的芝麻官不是好的芝麻官。
李穆为何突然之间弄出了三桩假案上京都,就是因为廷史有个空缺并不容易。
这不何廷史的胡子都比雪白了,不照旧每日精神奕奕的查案么?
且她算是看出来了,廷尉李淮山十分讲究制衡之道,小小的一个廷尉寺,便有左院右院之争,还有世家同野路子之争,亦是有京官同地方选调上的来的官员之分。
他们这些小卒子错过这一回,不知道要再等几年。
见周昭不言语,李有刀又不畅快起来,“你就不争一下?”
周昭瞧着他别扭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我争您给我写荐书么?我不要最次的殿,我要最字,就附四字天纵奇才如何?”
李有刀冲着一旁呸了一口,“周昭!你还没有喝酒就醉了!有这般夸自己的么?不写,就算老夫给你写了,其他人也不选你,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他说着,一脚跨入了左院当中,将那又重新堆积如山的卷宗推了推,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去,翘起二郎腿呼呼大睡起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