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田岗,山包垒耸,田埂四布,四面树林环绕,鸟雀惊乍,遥遥看去,有火光从不远的房屋传出,熊熊烈焰,直冒灼辉。这里平日住着大林城第一枪客吴禁与他的门徒,可眼下,周遭栅栏已破,飞鸟尽去,火光炎炎,甚至能看见路上有焦尸遍布,分不清衣着,但从所佩尚未焚毁的饰品看,肯定是吴禁门徒无疑。
丁耒更是心头慌乱,若真是林关被破,那大林城恐怕也摇摇欲坠,面临生死存亡。
正张望,却听不远处有痛喝之声:“快逃,我来殿后!”
丁耒一听就是吴禁的声音,见火光之中,窜出五道身影,是自己师父洛青峰与四名门徒,四名门徒死死护佑洛青峰,却见火光中,另有一人,不断相退,手中铁枪飞舞,如青石坠落,崩山开隙,直逼不远处的众军队。
丁耒情急,冲上前去,却见这些军队显然只有百余人,一路围杀,逼得吴禁等人穷途末路。
“耒儿,你来这里干什么?”师父洛青峰见面前男子,心情焦躁不安。
丁耒摇头道:“我是来接师父您的,您赶紧离开吧,如今恐怕大林城也不安全了。”
“我也想走,可是吴老待我不薄,我不想欠他这个人情。”洛青峰言辞决绝。
却听那边吴禁大声喊着:“你们还不走?不走我们都要死了!”
吴禁的身影彻底从烟雾中显现,枪法如神,指哪打哪,每一招简单实用,都命中面前夏朝军队的要害,这批军队虽然只有百人,但训练有素,中枪之人立即被替换下去,换上新的军士,来回反复,吴禁哪怕出枪如雷,却也累的气喘唏嘘。
枪在人在,落枪如落石,他猛的一砸,继而横扫,将一批夏朝军士挡在面前。
“还不走?”吴禁反身大喝,架开五人的长戟,气息一振,随即一招“弯月扫眉”,真如月下扫叶,眉目一挑,一道劲力散发而出,打断了五人的长戟。
丁耒双眼一眯,这群军士虽然单个力量不强,但也逼得吴禁无所适从,继续下去,吴禁必定身陨。
他拉着师父洛青峰,道:“师父,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如果你真的担心吴前辈的安危,不如我前去会一会这些夏朝军队。”
师父洛青峰还在犹豫不决。
只见丁耒双足一点,抢上前去,手中长剑如山岳,沉稳厚重,固若泰山,每一剑刺出,剑光横飞,仿佛羚羊之角,连劈两人,这是三山剑法中的“搬山”,如今他是第一次实战,却觉得酣畅淋漓,剑出人动,当即杀了两人措手不及,他立即对吴禁道:“吴前辈,我们一起逃。”
洛青峰也看得呆了,才一个月时间,丁耒却已变了一个人,居然会了一些武功,虽然是情急之下,伤着夏朝军士二人,但也展现出了他的实力。
“丁耒,想不到曾经大林城有名的书生,也学了武功。我记着你师父以前让我教你武功,你却不学,说是武不能救人,要学治国理政,管理天下之道,如今你倒是变了。”吴禁一面说着,一边转动起长枪,枪法如龙,一招“顺水推舟”,将三人的兵器再次磕飞,而他则带着丁耒倒退数步。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吴前辈,快走!”丁耒喊着。
那边夏朝军队喊杀声不断,原本只有百余人,这下又见遥远处火光遍布,风声鹤唳,无数人影冲将而来。
吴禁也知道情势不妙,在丁耒的强烈要求下,拉起洛青峰,快速退去。
丁耒跟在几人身后,却听突突突几声飞箭射来,犹如长鹰厉啸,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锋锐,刺破空气,来到丁耒的跟前。
压力空前,前所未有,丁耒顺势倒劈出剑,是一招“截山式”,仿佛山中落月,当中分割,以柔韧似月的招数截断了来势汹汹的一箭但第二箭,第三箭,甚至第四箭前来,丁耒却阻挡不住。
他的剑法黔驴技穷,才练区区一月,哪能随手抵挡,当即就有一箭突地刺入了丁耒的前腿。
丁耒跪倒在地,却一声不吭,他从小性情坚韧,不惧打骂,也不惧威胁,更不怕这些精兵悍将,他用力直起身来,却是力有不逮,脚下落空,直接栽倒在地。
“耒儿!”洛青峰看到了身后的情景,几乎眼眶都突了出来。
“我去救他!”吴禁安慰道,让手下门徒护送洛青峰,自己则跨越三丈,一手抄起丁耒,一手舞动长枪,轮成一圈,仿若轮盘,圆润无瑕,叮叮叮不断有羽箭掉落的声音。
震得吴禁手指发麻,几乎握不住长枪,他猛的咬牙,反手一旋,所有的羽箭倒飞而出,呼呼风啸,惊声连连,不远处血光乍现,不多时倒下了数名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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