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铁锅炖鸡是合了方戟的胃口,餐桌上大快朵颐一顿,和老乡碰了两盅酒,老乡见他喝酒吃饭都实实在在,没什么臭讲究,也就开了话匣子。
“小方,你一个城里人在这也没亲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方戟当然是不能说实话,扯了个慌道:“这不大学快毕业,我毕业论文想写兴安岭这边的生态层次,就打算去山里头看看。”
“你要进山?”老乡瞪大着布满皱纹的眼睛看着方戟。
他啧了口酒,摸着黝黑的脸颊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说的论文、生态什么的文化词我是听不太懂,但我劝你还是换个地方吧,我们这村里的人平常也就在山外的树林里转转,你这就背了个包,到深山里怕是再出不来。”
方戟佯装不解道:“这是怎么个说法?”
老乡放下酒杯,探过头来,像是怕惊到什么似的一手遮这嘴小声说道:“说起来你别不信,山里有东西。”
方戟假装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来之前就听说山里有仙儿啊妖啊之类的,有人见过?”
“见是没见过,十来年前倒是有中邪的。”
“那村里人都不怕?还不搬去外面住?”
“几辈子人住这里,搬还能往哪搬,再说也没那个钱。”
这时,老乡家里的老婆子插话道:“别听你大爷喝两口酒说胡话,之前进山里说是要探险的那群城里人不是都好好回来了。”
老乡不服气道:“那之前说是考察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回?”
“荒山野岭的谁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老婆子白了自家老头一眼,对方戟说道:“我们乡下人就信这些,这不村里家家户户都供着保家仙,也没见几个真显灵的,什么鬼啊怪啊,小方你听听就算了。”
“这么说,您家里也供着呢?”方戟好奇道,而他来这村里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寻这老乡家里供的保家仙。
话说这保家仙虽带了‘仙’字,但根据资料里描述的,其实是有些道行的妖怪舍弃了肉身继续修行所化的精灵。
有些精灵被请进普通人家里,或不请自来之,吃凡人的香火供奉,守护这一家人不受邪祟所扰,也就成了世人口中的保家仙。
方戟继续说道:“我瞧着这屋里也没有牌位供奉,您家这保家仙是供在哪里了?”
老乡不愿多说什么,奈何老婆子嘴快:“可不敢在屋里供,在院里的棚子里呢,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摆点供奉上柱香,说点好话图个安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得当回事儿的供着。”
老乡一听赶快捂上老婆子的嘴。“死老太婆瞎说什么呢,这让黄三太奶听见还了得!”
这黄三太奶正是方戟第一个要找的妖怪,这老两口话说的差不多了,他没在继续打听,换了话题又和老乡聊了起来,多灌了老乡几杯酒。
等看老乡酒劲上了头,方戟就借口醒酒消食出了门,他往嘴里塞了颗丹药来解酒,瞅着四下无人,从老乡家院子外翻墙回来,溜进了供着保家仙的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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